遠遠大過輕騎,輕騎衝擊,還需顧忌敵人自身重量的要求腕力與腰力的完美結合,衝刺敵人之時也不能出盡全力,需要協調自身,卸掉槊杆傳來的反震,而鐵甲騎兵卻是與輕騎完全不同,自身重量已經極大,加上衝刺前來,隻要牢牢把握住槊身,並不需要刻意留力,輕輕一刺,對方已經承受不住力道,要麼被刺死,要麼直接被挑飛,根本沒有任何一個劉軍騎兵,是重甲鐵騎的一合之敵。
三百重騎直衝而來,一照麵就把劉軍騎兵的抵抗砸的粉碎,在這樣恐怖的打擊之下,劉軍騎兵紛紛後退,已經無法再保持有用的陣形,很快就陷入了各自為戰的局麵。
這樣一來,重騎兵迅速與輕騎兵會合,重騎打亂敵人陣形,輕騎趁勢追殺,兩支百練騎漸漸接攏到了一起,殺的劉軍騎兵根本無還手之力。
黃子英身為統兵大將,開始還在前方抵抗,此時眼看不是個事,已經帶著自己的衛士悄悄退後,他眼看自己一方的步兵離的還遠,雖然看出來前方情形不對,步兵在將領的督促下腳步加快,不過人的腳程如何與馬相比,看起來離的不遠,要趕將過來,還需要一段時間。
可惜就這一點點時間,劉軍騎兵也是支撐不住。唐軍的重騎兵太過悍猛,在百練騎中,都又是精中選精,不但要力大無比,還需身材高大,性格勇毅者才能擔當,這三百鐵騎無懼劉軍還擊,隻是抱成一團,狠打猛衝,卻教人如何抵擋?
當下不敢再行耽擱,而是直接奔到了劉武周身邊,向著劉武周道:“陛下,咱們扛不住了,不如先行退卻,與步卒會後之後,再來與敵人相爭!”
劉武周原本還在看著重騎兵衝殺,眼見黃子英到來,卻是麵色猙獰,手中長槊向著他一指,厲聲喝道:“子英,剛剛我如何同你說的?咱們不扛,這一仗就必敗無疑。”
他此時已經看了出來,宋金剛那裏就算能取勝,也必定是慘勝,突厥人滑的跟鬼一樣,不能指望這些狼崽子們賣命,隻要自己這裏一潰敗,敵人騎兵必定會趁勢掩殺,這裏的步卒也就一萬多人,騎兵一逃,衝亂自己一方的陣形,敵騎追殺過來,卻教步卒們如何抵抗的住?
所以這一仗他無論如何不肯退,退後一步,便是地獄!
黃子英被他這麼一指,卻是淚如雨下,又向著劉武周泣道:“陛下,我不是貪生怕死的人,隻要陛下先走,我就立刻回去與敵人死拚到底。”
見劉武周不語,黃子英又勸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陛下!咱們開始也什麼也沒有,照樣弄出這麼大的局麵出來。這一仗就算敗了,咱們的根基猶在,李淵在晉陽還奈何不得咱們,李元霸打勝一場,就想把咱們連根拔起不成?”
劉武周這一次卻被他說動,適才想到戰敗之後,自己的雄心霸業勢必成空,所以有些心灰意冷,頗有就死在這戰場上的意思。
到得此時,明明是不願就此,卻是覺得黃子英的話卻是甚有道理,臉上已經露出猶豫之色。
黃子英看他意動,更是加緊去勸。在他身後,百練騎兵已經將劉軍徹底打跨,正在肆無忌憚的剿殺著劉軍將士的性命。
劉武周每猶豫一刻,就是多加一分危險。
聽得對方苦苦相勸,尉遲恭就在身邊苦戰,已經暴喝出聲,劉武周知道此人的勇力,能讓尉遲恭都出力的苦戰,顯然是距離大敗之時不遠。
他終於流下淚來,向著黃子英重重一抱拳,謝道:“子英,勞煩你斷後吧。”
黃子英抹去臉上的淚水,竟是灑脫一笑,答道:“陛下速去,子英在此扛一會兒,也會來尋陛下。”
劉武周重重點頭,答道:“我等著你。”
他既然已經決定,當下就不再遲疑,拔出刀來,在自己戰馬上狠狠一刺,然後帶著一群親衛頭也不回,尋著百練騎比較薄弱之處,突圍而去。
身後是黃子英,身邊的尉遲恭,他居然都是棄之不顧,連頭也沒有回上一次。
黃子英看他離去,終於放下心來,看到尉遲恭又逼退了幾個百練騎兵,當即便向他大聲喝道:“尉遲敬德,隨我來,聚集人馬,能多救出一個兄弟便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