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年輕老師早沉不住氣了,“我們餓一天,恨不能連桌子都啃了,管它呢,先吃頓好的再說。”
幾個年輕老師撒開腿走了,年齡大也沉不住氣,一邊搖頭歎息,一邊悄悄往外溜,最後隻剩下了莊夢周。
“走吧,莊教授。”草根張拉起他來,“中醫係的事包在我身上,把你的良心,快放回到肚子裏去吧,小心讓狗吃了。”
莊夢周站著不動,“你要是辦不成,不是把我們都坑了嘛,你可啥損失也沒有,還能混個本科文憑。”
草根張看著莊夢周的臉,“如果我不能把中醫係留在醫學院,我自動退學,把讀本科的名額讓給莊曉蝶。”
“這可是你說的!”莊夢周眼裏金光閃爍,像看到了金山,他跑到高副院長桌邊,拿起紙筆,塞到草根張手裏,“你把剛才說的話寫下來,簽名按手印,空口無憑我不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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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副院長今天是真出血了,每個桌還上了兩瓶國宴酒。
有個年輕老師渴得有點急,二兩酒下肚後,接著就上了頭,抱著草根張嗚嗚哭起來:“兄弟,我可是博士畢業,要是被趕到鎮上,當個中專老師,無顏見東父老啊!”
草根張抱著他安慰:“老師您放心,我說到做到,不會耽誤您今年評上副數授。”
莊夢周不喝酒,隻管往肚子裏劃拉好菜,時不時抬頭瞥一服草根張,眼神裏全是得意,“你小子成與不成,我都是穩賺,能成全女兒,不當教授也罷,說不定到了中專,還能弄個校長當當呢。”
高雅心裏直打鼓,吃啥都沒味。草根張專門喊過他來,跟著蹭好飯的。
“衙內,你怎麼不吃,那麼好的酒,你也搶一杯啊,”草根張踢高雅一腳。
高雅的眼皮翻了下,“大哥,我怕這飯錢,最後還得你出。”
草根張一瞪眼,“我出更得使勁吃,吃回一點是一點。”
高雅從一個女老師手裏,搶過了酒瓶子,控幹了才倒半杯,抿了一小口,“真是好酒,柔滑就像倩倩的小饅頭。”
都忙著吃山珍海味,一隻燒雞沒人動,草根張趴高雅耳朵上說:“走的時候,別忘了帶上。”
“大哥,今天回去,你還能吃得下啊?”
草根張微微一笑,“有個餓死鬼等著呢,別忘了多拿上幾個饅頭。”
高雅還是一臉愁色,“大哥,這事如果辦不成,這群正副叫獸,還有未來的叫獸,真能把你活剮了,再烤著吃了。”
“你放心吧,我找的這個人,辦這事就一句話,多一句都不用。”
“這人是誰啊,不是等著吃燒雞的那位吧?”高雅很急切地問。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草根張拍了拍胸脯,“相信你大哥。”
高雅低下了頭,“大哥,省城的水太深了,我信你,不信這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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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福的住處,是個獨門小院,在一個城中村的深巷子裏,不專門來,在省城待一百年,都不可能路過這樣的地方。
離著老遠,吳能能就看到大門上掛著鎖,他有些得意,“還是我快一步,這老東西,還沒回來呢。”
他來到對麵小酒館,要了杯不上頭,慢慢品著等。
等了兩個鍾頭,也沒有一點動靜,吳能能沉不住氣了,翻牆爬進了小院,地上磚縫裏的草都沒膝了,顯然是很久沒有人進來了。
吳能能的頭一下子就大了:“老東西會去哪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