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副院長低頭寫著什麼,突然抬起頭來,“人都到齊了嗎?”
有幾個老師小聲說:“就剩莊教授了。”
高副院長撇了下嘴,“他是真能裝啊,不來我們也開始。”
“咳咳,”莊夢周倒背著手,昂首挺胸走了進來,“又要開什麼會啊,要散夥就趁早,橫豎是死,早死早投胎。”
“老莊,你陰陽怪氣,衝誰呢?”高副院長手中的筆,扔在了桌上。
“我……那個什麼……這倆小子站在這兒,人五人六地幹什麼?”領導真要發火,嚇得莊夢周左顧右盼,看到了草根張和高雅,馬上掉轉了槍口。
“我安排他倆在會場服務,你快坐下吧,我們開始。”高副院長清了清嗓子,“現在我宣布,中醫係暫不裁撤,辦學經費減半。”
老師們一臉喜色,互相交頭接耳:“隻要不扣我們工資,減半就減半。”
莊夢周一拍桌子,跳了起來,“尊敬的高副院長,我們中醫係的經費,已經夠可憐了,您再給減半,這學還怎麼教,課還怎麼上?”
高副院長冷笑一聲,“想要經費是吧,你學學吳道教授啊,人家每年創收多少,自己係裏留一半,還往學院裏交一半,你除了跟學院裏要錢,創收過一分錢嗎?”
莊夢周像被紮了針的氣球,馬上萎靡下去:“人窮誌短,過一天算一天,馬瘦毛長,管它寅吃卯糧……”他一轉頭看到草根張在笑,馬上憤怒起來,“你這個小王八蛋,你笑什麼,你給我滾出去!”
高副院長重重合上記錄本,狠狠瞪一眼莊夢周,站起來走出了會議室。
老師們哄地一下圍上草根張,“快說說,你是怎麼讓領導改了金口的。”
“咳咳,麻煩你們讓條路。”莊夢周站在人堆外,一臉地瞧不上,“我得回去編書了,下學期經費減了,教材隻能全靠自己編了。”
擠成堆的老師們迅速閃開,看著莊夢周邁四方步走了,又迅速圍攏上來。
草根張很謙和地笑笑,“碰巧了,我認識的一個人管咱們這事,就說了一句話,這事就成了。”
老師們眼含熱淚,熱烈鼓掌,“人家大人物一句話,勝過我們餓斷腸啊!”
·
天剛放亮,胡麗華打開了別墅大門,想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胡秘書,我趙哥起來了嗎?”草根張從一棵樹下跑了過來。
“張先生,你怎麼這麼早啊?”胡麗華趕緊整一下衣衫,生怕出來時忘了扣好扣子。
“昨天我得了幅好畫,想讓趙哥欣賞欣賞。”草根張從包裏拿出一幅未裱的畫。
胡麗華回身做了個請的手勢,臉上準滿了笑容:“張先生,你不是隻為欣賞畫來的吧?”
草根張看了眼胡麗華:“胡秘書,你臉色很好啊,趙哥的那個功能恢複得肯定不錯,祝你們早生貴子。”
胡麗華扭了草概張一把,“你們這些臭男人,沒一個人好東西。”
“什麼才叫好東西啊,讓趙哥說說。”草根張嗓門很大,故意讓趙小盟聽見。
“小盟,張先生來了,你快下來吧。”胡麗華趕緊去整理有點亂的沙發。
趙小盟穿著睡衣,從樓梯口探出頭來,“張老弟啊,我刷牙呢,你稍等一會兒。”
草根張剛坐下,趙小盟就擦著臉下來了,“張老弟啊,這麼早就來,有事直說,別跟哥哥拐彎。”
草根張把醫學院裁撤中醫係的事,簡單說了一遍,最後不忘加了一句:“趙哥,我打聽過了,您家老爺子分管文教體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