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華發高燒了,怎麼辦,怎麼辦呐?他爹,你快過來看一下吖!”母親摸著我的額頭,顯得驚慌失措、六神無主。
“慌什麼慌?準備下,現在就去看大夫!”父親從我額頭收回有些顫抖的手,幾乎是小跑地去了屋外。
過了沒多一會兒,母親就抱著已經被裹得嚴嚴實實的我,坐上了父親騎著的自行車後座,披星戴月地去了大隊衛生所。經過一番檢查後,醫生給我打了退燒針,並開了許多退燒的藥。
兩天過後,不知道怎麼回事,我高燒依舊保持在四十二度上下。衛生所的醫生束手無措,就建議我們去鄉裏就診。於是,父親帶著母親和我又連續去了鄉裏衛生院三四趟,但我的病情仍舊不見任何起色。
萬般無奈,為了以防我因為高燒而感染腦膜炎,在醫生的建議下,我們一家人又不得不趕了三十公裏路去了縣中醫院。可令人奇怪的是,經過長達一個星期的中西醫結合治療,還是沒見任何效果。
正當父親和母親都身心疲憊,卻還要咬牙堅持去向親朋借錢,準備帶我去市中心醫院看病的時候,我師傅突然來到我們家裏。在得知我的情況後,他仔細檢查了我的眉心、眼睛和舌苔,便斷定我的高燒是驚悸所致,對我父母親說完幾句話後,就又飄然走了。
第二天正午,父親和母親抱著我來到橋頭,把我放到沒有火頭,隻冒青煙的艾蒿堆旁邊,讓我熏了一會兒,然後,就輕摁著我的眉心,照著太陽,念了幾句話,接著又把我抱回了家。兩三個小時後,我就咬著手指頭,搖晃著小腦袋瓜,從床上歡快地跳了下來。
為了感恩,父母不惜磨了一腳的水泡,千辛萬苦地找到了我師傅,為其在村後的田地頭搭建了石棉瓦房作為居所。而師傅自從六十年代因為*運動被迫離開少林寺後,就一直過著顛沛流離、風餐露宿的生活,雖然看起來身板硬朗、精神矍鑠,但畢竟是近七十歲的老人,擔心自己會病無所依、曝屍荒野,便欣然接受我父母的一切安排。
從這以後,父母親在我每天學習好規定內容的文化課後,就讓我給師傅送過去吃穿住用的生活必需品,還準許我在師傅那裏玩耍。也許是興趣所致,除了纏著讓師傅講故事之外,我還經常模仿他禪坐和練把式。令他刮目相看的是,我學得竟還都有板有眼。
父母見我學武心切,也想著讓我習武強身,就特地懇求我師傅收我為徒。結果師傅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基於老曾家的人脈和我的前途著想,除了八宅堪輿術和少林心意把之外,師傅把畢生的其它知識和技術都悉心傳授了給我。
父母親見我開始專心致誌地學習文化和把式,開心之餘,為了盡量打消我有到村外看魚的念頭,便和我協商還拉了鉤,然後就請教了我師傅,在家中院子裏挖砌一口風水池,並托人買來五彩的錦鯉魚苗……
大音希聲,大愛無痕。父母的愛,猶若煦煦陽光,又如綿綿細雨,無聲無息,從不吝惜付出,卻也從不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