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榆一廂說著,一廂已一刀接一刀地砍了過去。
裴績成身畔本有手下護持,但往日幾乎都被阿榆收拾過,看到她笑靨如花持刀而來的模樣便膽戰心驚。
凶威之下,不過略一抵擋便紛紛退去。
裴績成雙腿難行,重傷再身,如何抵敵得住?連連中刀,竟慘嚎著絕了氣息。
“既不認為旁人的性命是命,那你們的性命,便也不是命。”
阿榆目光掃過屍體,輕輕地笑。
她那如雪玉般的麵龐濺了幾滴血珠,令她唇角那絲笑容猶顯詭譎殘忍。
裴績成雖死,打鬥仍在繼續。
而此時阿榆等已能看出,身手弱些的那些,是臨山寨山匪或許王府之侍從;
但剩下之人,身手高明且悍不畏死,正與他們先前幾次遇到的死士相類。
此處的死士足有三四十位,顯然就是先前禁軍與各府衙苦尋不得的那股力量。
而豹首人身手尤其高,且暗藏毒蟲,竟不比淩嶽弱多少,加上其他死士相助,不久淩嶽竟被壓製下去,眼看著也受了幾處傷。
而安拂風、沈惟清身手雖高,到底敵眾我寡,很快也受了傷,左支右絀之餘,隻能暫時攔住襲向官家的大部分武者;
突破防線攻到近處的,則被安泰和官家身邊的禁軍擋住。
官家將李長齡護於身後,見他神色著實不好,安慰道:“長齡,再撐片刻。若阿榆所料不錯,壽王他們應該快到了。”
李長齡啞聲道:“是。”
阿榆遠遠看
了眼李長齡,寒著臉逐殺那些山匪,冷不防腳下有倒地的死士忽然伸出手來,猛地捏住阿榆腳踝,用力一扭。
阿榆吃痛倒地,也不管身後山匪刺來的劍,先一刀將扭傷自己的死士紮死,才翻身躲閃,後背卻已被刺傷。
那些被逐的山匪恨她之極,見她行動不便,調頭齊向她攻去。
官家大驚,失聲喚道:“瑜兒!快救瑜兒!”
沈惟清知阿榆又起了拚命之心,拚著中了敵手一刀,奮力躍到阿榆身邊,替她連擋數人。
阿榆怒道:“你不用管我!”
沈惟清邊對敵邊扶起她,斥道:“我不管你,誰管你?”
阿榆道:“張娘子不講武德啊,我怕是要死了。”
沈惟清道:“那便一起死。陰曹地府,我給你一個家。”
阿榆哽住。
說話間,武者見二人被拖住,完全落於下風,齊齊拿武器攻襲而來。沈惟清連擋數下,眼見無法擋下,和身將阿榆攬於身下,將她護住,咬牙等數把刀劍齊齊侵體的痛楚。
這時,一道流光飛至,聞“丁丁丁丁”連著數聲,將生生地將擊向沈惟清二人的刀劍盡數截下。
幾乎同時,淩嶽悶哼一聲,被豹首人一刀紮在前胸。
本來擋那一刀的短劍,被他擲了出去,救下了沈惟清二人。
“淩叔!”
阿榆驚慟,趁著那短劍爭取的時間,與沈惟清一前一後配合著,連斬兩名死士,卻又聽“丁”的一聲,卻是沈惟清的軟劍折斷了。
他
毫不猶豫地棄劍,撿了地上掉落的一把長劍繼續對敵。
但幾人都已受傷不輕。
尤其作為主力的淩嶽,明顯傷到了要害,身體已見踉蹌。豹首人也已體力不濟,稍後退一步緩了緩神,覷著他被死士牽製,又一刀砍向淩嶽。淩嶽正勉強躲開之際,隻聽“嗖”的一聲,豹首人的袖中竟飛出了一把袖箭。
阿榆分神留意淩嶽動靜,不由驚叫道:“淩叔快閃!”
淩嶽亦察覺豹首人另有後手,卻已無法閃開,眼看著那袖箭直直刺入腹中,巨大的麻意和冷意迅速襲上,人已倒了下去。
“淩師弟!”
一聲悲愴的呼喚由遠及近,一道白影倏地飛至,劍光如練,打飛意圖砍向淩嶽之人,迅速托起淩嶽。
安泰渾身是血,站立不穩,看到那人已忍不住高叫道:“老周,你總算來了!”
來者正是官家身邊那個忽然失了蹤影的布衣高手周山。
他顯然也遇到了麻煩,布衣幾乎被撕扯成一縷縷,身上臉上盡是髒汙,但並未受傷,隻看著腕間的淩嶽連聲喚道:“師弟!”
淩嶽吃力地看向阿榆,道:“周……周……救瑜兒……”
“好……”周山沙啞著嗓子道,“害你的人……一個也逃不了!”
說話間,阿榆、沈惟清又被武者迫入絕境。周山隻得放開淩嶽,飛身上前,將武者擋下,喝道:“壽王和侍衛親軍已到,你們還不束手就擒,真想禍延九族?”
說話間,隻
聽兵馬喧嘩聲傳來,大隊人馬衝入院中,有王府近衛,也有甲胄鮮明的侍衛親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