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華音把話題拐回了太子身上。
蕭照夜一凜，亦收回心神，小聲道：“說起來我還奇怪，皇兄不是要來雲州，勒掯韓保嗎，怎會去了燕州？”
華音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有沒有一種可能，他的目標是你？”
蕭照夜：“！”
華音接著道：“換位來想，如果你是太子，既然已經動手謀害自己的皇弟，卻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你急不急？”
蕭照夜：“……”
華音繼續道：“我聽巧娘從韓夫人那邊得到的消息，說雲州的確來了兩個禦史監察，但是，太子本人卻現身在溫慈處。”
“這說明，來雲燕二州監察邊市，還隻是明麵上的理由。本質上，他想打聽你的下落。”
“主動攀附也罷，被動服從也好，溫慈看起來，已然是太子的鷹犬。”
“所以下一步，你猜他們會怎麼做呢？” 華音驟然回頭，狡黠地問。
“派人……來雲州索我？” 蕭照夜試探地答道。
“對！”華音顧不得肩頭藥還沒擦完，湊近蕭照夜，眼神熠熠生光，像隻小狐狸似的，“之前，都是敵暗我明，咱們吃了不少虧。接下來，該我們反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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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照夜本來還在好奇華音將會如何反擊，第二天一早，就見華音坐在後院堂屋，把啞二娘、鄭閃兒、王小蓮，以及幾個伶俐乞兒都叫來了。麵前擺著一隻筷籠，裏頭裝了一把漆頭雕花木筷。
“鄭閃兒！”
“露姐姐，我在呢！” 小乞兒一舉手。
“你帶著這幾個小兄弟，往咱們鎮上各家客棧門口去蹲守。十日內，但凡有燕州或京城口音的人就留意下來。”
華音說著，掏出幾盒胭脂，“你們一人一盒，若有目標，想辦法把這胭脂蹭在其袍服下擺，或者車馬布料上。”
鄭閃兒眨著眼睛問：“為什麼？”
還是旁邊一個乞兒拽他一把：“不消得問，照做就是！你看那說書裏頭，諸葛武侯坐在中軍帳，發號施令，哪有一條條跟你解釋的？”
華音笑道：“也沒什麼不好說的，這是幫著蒙捕頭捕盜呢。”
聽說是幫助蒙捕頭，乞兒們來了精神，個個腰杆挺得筆直。
華音一笑，真像那運籌帷幄的諸葛武侯般，啪地扔下一根紅頭筷子：“鄭閃兒領命！”
蕭照夜一口水差點噴出來：她這是把筷子當令籌用啊。
不過鄭閃兒顯然十分入戲，如同軍中的大將軍，行了個規整的抱拳禮，雄赳赳喊聲：“得令！”
蕭照夜大概猜估，燕州要派一些間諜，來調查自己的下落，這些人多半在本地沒有家室，要住客棧，所以華音這就是非常有針對性的撒網摸魚，讓對麵來調查他的獵手們，紛紛變成獵物。
但是，他又想，要是有那在本地有親戚朋友，不住客棧的呢？
這時，他聽華音又喊：“王小蓮！”
“東家，什麼事？” 王小蓮也來了精神，抱拳道。
“最近，凡是來店裏采買碗筷、枕套，或是一些明顯麵生的人上門，就多聊天問問，看看是不是家裏新來了客人，再打聽打聽，客人從哪裏來，來這做什麼的。你若休班時，也叫另兩個夥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