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音把前事在腦中細捋了一下,驚道:“雲州,一定還有我們沒找出來的太子奸細!”
蕭照夜點頭:“我也這樣想。那人弄死了林四果,反手一推,栽贓給了蒙徹。”
“那現在蒙捕頭如何?”
“巧娘去求韓夫人,韓夫人應承替他求情,可也隻吊得住命,若找不出害他的人,用刑是遲早的事。”
華音兩條精致的眉毛擰起來。
先前,他們有過一波漂亮的反擊,可以說,把能抓到的奸細、間諜都抓出來了。
剩下的,如果還有,她實在想不出是誰。
就在林四果暴斃那回,華音就推理過,衙役們都在眾目睽睽之下過堂,看管的獄卒都是兩兩成對,韓保是最想要他交出證據的人,更不可能殺他,韓夫人以及韓家下人全部利益係於韓保身上,主君倒了對他們沒有任何好處……
總而言之,就是一個迷。
想了又想,她小聲道:“不然,我去問問溫慈,說不定他願意給我們透點口風。”
蕭照夜:“啊?”
華音耐心道:“先前的信你不也收到了嗎?我跟溫慈現在有利益同盟,鬥法大會的事,我在明,他在暗,狠狠讓觀音台跌了份兒。太子的這張底牌,不能說完全損壞,但至少是有所動搖。這頂上,他算欠我一個人情。”
蕭照夜點點頭,知道華音並非虛言,他一路過來,進了燕州的地界,但凡歇腳喝茶,就聽人在說那天鬥法大會上華音的英姿。白銀麵具,黑發飄零,且歌且舞,吟唱預言。如世界盡頭而來的巫祝,如天選的神女普救世間。
他隻遺憾,他錯過了這樣一幕呢。
但是想了想,他眉頭微皺,輕聲道:“你說的聽起來在理,可是,我總有些不放心溫慈。他與太子合作多年,現在說是與你同盟,誰保不會留著後路?吃兩家茶禮,反手把你賣了?”
華音淺笑:“我當然也不會直挺挺去問‘誰是臥底’,溫慈是個聰明人,隻要他肯賣個人情,把太子在雲州的臥底丟個線索出來,由我們除掉,對他豈不也是一箭雙雕。”
蕭照夜還是搖頭:“華音,咱們能不能想想別的辦法?我還是放心不下溫慈,他那人……感覺捉摸不透的。”
華音瞪他一眼:“那你說怎麼辦?敢情在牢裏的不是你。”
這句話有點重,弄得蕭照夜耷拉下腦袋。他也不是不在意蒙徹,不關心巧娘,但他心裏頭,更重要的肯定還是華音。
華音看他圓圓的眼睛眼角低垂,一副可憐的小狗樣,不由也有些心軟,覺得自己話重了,伸手摸了摸他臉,逗他道:“你不用擔心,就算溫慈有二心,也不會殺我的。”
“為什麼?”
“我長得像他死了的老婆。”
蕭照夜一下鼻子上都堆出皺紋來,像隻小狗發脾氣那樣:“那我更擔心了呀!”
華音抱著胳膊,嘻嘻笑著看他。
氣氛正有幾分曖昧,突然門被“篤篤”叩響了。外頭傳來守門軍士的聲音:“神女,溫令君請您過去一趟。”
“是嗎,什麼事?” 華音在門裏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