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這話才出口,李氏臉色更差了:“不是不讓你請,兩位公子早上才幫了我們,請他們吃頓好的是應該的。”
林言更鬧不明白了。
李氏這才道:“但他們吃他們的,我們跟著湊什麼熱鬧?”
林言:“啊?”
她瞪大了眼,莫名其妙的看著李氏。
沈靖安一直在一旁看著,見李氏並無發火罵人的架勢,就安靜的沒說話。
他也是這會兒才發現,林言是真的半點沒明白呢。
他不由皺了皺眉。
沒有道理啊,林言也是農戶出身,自幼家貧,被虐、待著長大的,她沒有道理會不懂李氏在說什麼。
可林言就是真的沒明白,或者,也不是不明白,隻是知道和親身經曆過,腦子給出的反應是不同的,她一時沒能反應過來而已。
二十一世紀的林言並無男人吃大餐女人隨便湊合的想法,哪怕這兒在有外男的情況下,講究男女不同席,要分開吃,她也不覺得女桌就可以隨意湊合著吃。
在她看來,分兩桌,也得菜式相同,甚至量也一樣。
可李氏卻不這麼認為。
他們這一輩子,就這麼麵朝黃土背朝天的過來的,一個銅板都得掰成兩個精打細算的過,五個兒子,五場喜事,五次宴席,若每一場都和林言這樣,他們哪來的錢?
男人要上桌吃,弄點酒,加盤肉。
桌椅多的,家底好的,女人也許還能在廚房裏也給擺上一桌,炒幾個菜吃。
若是遇見一家家窮的,或連桌椅都不夠的,就蹲地上吃,幾口稀粥,有時候,甚至連佐粥的小菜都沒有。
她這輩子就是這麼過來的。
全村都這麼過的。
怎麼到了林言這兒,跟男人吃一樣的肉菜,居然還吃得理直氣壯了?
她恨得咬牙切齒:“如今鋪子都沒法開,就不知道省點?靖安得讀書,要幹大事兒的,這次能有如此好的機會認識些公子哥兒,花錢辦點好的請他們,這是應該的。但我們女人跟著湊什麼熱鬧?哪能跟著吃這麼好的,你看看這一桌,那麼多的肉,得花多少錢啊,你就不知道省著點花?!”
林言懂了。
可她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但這兒,風俗如此,她沒敢辯駁,也深知辯駁無用。
和李氏談男女平等?
她腦子還沒壞。
所以,她就這麼沉默著,等著李氏將她罵個狗血淋頭。
結果李氏還未開口呢,就聽沈靖安說道:“祖母還請原諒言娘的孝心,不論是祖母,還是母親,二伯娘,都是言娘的長輩,言娘之前還一直和孫兒抱怨說,天天忙得沒有機會好好孝敬你們,今日不是正好有了機會了麼,她自然是要把握住這麼好的機會,給您弄些好吃的。”
絕了啊這借口……
林言聽呆了,忙道:“是啊祖母,像我們這能請客的機會也不多,偶爾請一次客,祖母自然也該一起吃頓好的嘛。還有娘親和二伯娘她們,之前每日忙得連休息的時間也沒有,自然也該請她們吃點好的,犒勞犒勞。”
李氏也不是非要無理取鬧,隻是林言花錢一貫大手大腳的,她早就看不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