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漢怔了一下,似乎是在想怎麼回答。
但很快他放棄了,仰頭迷茫的看著天,長歎道:“京城,要變天了啊。”
一句話,讓周祭酒咬著餅頓住了。
他也不咬了,又將餅拿了出來,捏著餅盯著老漢看:“兄台何出此言?”
老漢這回不說了,搖了搖頭專心的看著手中的餅。
林言看著他,又忍不住看了看沈靖安。
她得找個時間,和沈靖安談談,這個人要不要收攏了。
他太可疑了,但他看上去又似乎十分有能力。
而且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他是怎麼知道京城要變天了的?
可是指趙衍要回去了?
又或者,還有其他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京城,就像是籠罩了一層薄紗一般,越發讓人看不清了。
然而老漢對此避而不答,他們謹慎起見,倒也不能逼問太多。
於是,周祭酒便和他聊起了一些別的來。
兩人互相介紹了名字,老漢說他姓宋,人稱宋老頭。
於是,周祭酒便也介紹了一下自己,姓周,名蘭,是沈靖安的夫子。
再一說年歲,任誰也想不到,看著比周祭酒年老了許多的宋老頭,竟比周祭酒還要小兩歲。
待到宋老頭聽到周祭酒的年歲時,也是一愣,而後便哈哈大笑了起來:“小老兒一生走南闖北,風吹日曬的,是看上起要邋遢些,不比周兄,學識淵博、日子安穩、桃李滿天下……”
瞧這話說的,聽著就有些酸。
然而,林言看著他,卻是笑得大大方方的,似乎,真就隻是一句調侃而已。
既然兩人年歲相近,能聊的事情就非常的多了,說起小時候的風俗民情,再聊宋老頭這一生走過的路,去過的地兒,當地的風俗習慣等等等等。
周祭酒當了一輩子的官,雖基本都是在京城裏頭,但作為太子太傅,幫著太子管著底下的一大批人,各地有些什麼稀罕事或者是奇聞異錄啥的,他還是知道的。
於是,這就有得聊了。
聊民生,聊水土,聊各種各樣的,林言聽得懂的,聽不懂的話題。
月,漸漸高升。
今日又是個十五月圓夜。
林言聽得迷迷糊糊,開始犯困了的時候,就聽沈永安歎道:“也不知道我娘她們怎麼樣了。”
是啊,自他們北上便發生了雪災,也不知道益州那邊怎麼樣了,甚至,其他的地方,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一想到這,跟來的三十個漢子也都掛心了起來。
他們的家都在益州,父母親人全在哪,若是益州也這樣了,父母年老,沒個親人照看,這可如何是好?
周祭酒見此,忙安慰起他們來:“按以往的情況看,像益州這種地方,也就雪比往年大些,氣候要更冷一些之外,不會有其他的情況。有劉家和顧家在,益州不會有太大的問題的,你們放心。”
有周祭酒這話,一行人頓時鬆了一口氣,也對,劉家說過他們來京城這一路,他們會幫忙照顧好他們的父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