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個月內,漠北右部從蠢蠢欲動逐漸演變為明目張膽的掠奪,更是囂張的越過漠北王對著啟鈞策下了兵書。
右部統領安塞科自立為王,稱為斡汗爾王。一路南下,猶如神助。
一連七日啟鈞策未曾涉足後宮,是個人都能瞧得出來那帝王陰沉的氣壓和臉色,連一向溫和的馬東都大氣不敢出。
寶珠和薑蘅悠閑地躺在躺椅上,桌上是嶺南上貢最好的櫻桃,用大量的冰一路護送,還冒著寒氣。
薑蘅撚起一顆放入唇齒之間,滿意地享受著舌尖的甘甜,隨著吞咽動作的完成,她也緩緩開口說道:“那斡汗爾王當真是囂張,居然連我薑家軍都不放在眼裏。”
寶珠悠然地睜開眼睛,倒是差點忘記了這薑蘅的一半家族都紮根在北境了。
“阿蘅,還有三日就是你的生辰了,你打算如何過呢?”寶珠問道。
薑蘅擦了擦手,怡然自得地喝了一口毛尖,轉過頭和寶珠的眼神撞了一個滿懷。
“那自然是,為陛下,為麗妃都送上一份大禮咯。”薑蘅眉頭稍稍一挑,饒有興致地說道。
三日後。
今夜若不是薑蘅的誕辰,寶珠和薑蘅都要愁得不知到底要如何進行計劃是好,還好啟鈞策算是有點良心,也或許是連日的高壓下他也需要一個放鬆的方式,隆重的給薑蘅辦了一場生日宴。
如今的驪國後宮後位空懸,誰人看不出薑蘅除了沒有皇後的名分卻享受著皇後的種種優待,而皇子傍身又意味著她是有機會掙上一掙的,故而人人上趕著奉承。
寶珠不過午時前往衡蕪宮看望薑蘅和啟爍,就被送禮的隊伍堵在了長街的中間。
大家你挪挪我擠擠的總算是給寶珠讓出一條道來,寶珠眼睛都不由得放大看著這堪比過年的場麵。
還未踏進內殿就聽到裏麵傳來命婦和薑蘅的說笑聲,寶珠的步子頓了頓,隨即掛上笑意從容地進去。
“本宮來的不是時候啊,真是好生熱鬧。”寶珠清脆的聲音響起,裏麵的笑聲戛然而止。
寶珠站在門口處,淡然的回應著那些帶著些許敵意的目光。能與衡蕪宮攀上關係的命婦,自當分比尋常。
不過是匆匆的略過一眼,那繁複絢麗的布料釵環都讓寶珠有些炫目,更別說那成了人精的夫人們毒蛇般的目光。
薑蘅正被簇擁著坐在上方,看到寶珠的到來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幾分。
察覺到此刻的氣氛有些許的微妙,薑蘅立馬說道:“你是個一貫愛說笑我的,說得好似這衡蕪宮你不是常來一樣,快坐到我身邊來,今日有你愛吃的蜂蜜桂花糕。”
剛才還浮動在空氣中詭譎的氣氛瞬間不動聲色的再度泛起漣漪,夫人們早已聽出薑蘅的話茬,這寶珠不僅是薑蘅的客,更是密友。
寶珠福了福身,儀態端莊的穿過那些夫人們,端坐在薑蘅的左側。
薑蘅端過蜂蜜桂花糕時和寶珠對視了一眼,寶珠不禁噗嗤一笑。
“這蘅蕪宮我倒是常來,就怕是皇貴妃娘娘嫌我饞你的茶和果子了吧。”寶珠眉目慵懶,言語跳脫。
薑蘅大笑起來,鳳仙花染過的指甲更顯得十指芊芊掩住嘴角。
眾夫人們也撚起手帕掩飾著嘴角那附和的笑容,麵麵相覷之中還不知寶珠的底細。
薑蘅笑聲漸低,親昵地握住寶珠的手轉向滿臉疑竇的夫人們說道:“這是幾年前才入宮的宸貴妃,大家有些見過了,有些怕隻是聽說過吧。”
寶珠望著還在思索的眾人,先聲奪人地說道:“臣妾啊從前未曾有機會像皇貴妃娘娘一樣,與幽州城中的各位夫人相識,如今一見,夫人們真是各有千秋。”
如石塊擲入湖水連帶起一連鎖的反應,剛才還噤若寒蟬的夫人們開始紛紛對寶珠示意。
“宸貴妃娘娘我原是見過的,不知娘娘是否還記得妾身。”一聲紫衣的女子率先開口,她坐在除了寶珠最靠近薑蘅的位置,身上的服飾考究,無一不在預示著這個女子的身份尊貴。
寶珠頷首回禮,“自然是記得的,趙國公夫人。”
國公夫人在幽州城內頗有聲譽,她與薑蘅一樣都是將門出生,而又嫁給了戰功赫赫的趙國公,那可是上柱國之一。
其餘夫人也開始紛紛對寶珠介紹著,寶珠一一得心應手的收入其中。
寶珠喝茶的空隙與一臉笑意的薑蘅對視一眼,薑蘅便不動聲色的打斷了那些嘰嘰喳喳的夫人們說道:“寶珠啊是我在宮中不可多得的朋友。”
剛才還喧鬧的內殿逐漸悄聲下來,夫人們都豎起了耳朵捕捉著薑蘅的話語中的言外之意。
“本宮倒是羨慕你們,無聊了可以去遊山玩水不像我們久居深宮。”薑蘅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日後若是得閑了,便也常來看看本宮,看看宸貴妃圖個熱鬧。你們說,是不是?”
薑蘅話音未落,夫人們便跟著接了上去,說著自然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