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奴扶著寶珠往前又走了幾步,寶珠看著柳如意那彌亙國熟悉的發髻和紅繩子,有種恍然隔世般的錯愕。
“不知王妃一路跟過來,是有何事?”寶珠冷淡的問道。
從前柳如意自己也是見過的,這聲宋四小姐便是自第一次見麵時已有的尊卑有別。那個時候的柳如意瘦瘦小小,隨著自己的父親來寶珠的家中赴宴。
寶珠那個時候春風得意是人人追捧的明珠,正在眾人的簇擁下享受著那些讚美和誇耀。而柳如意像個誤入的小貓般慌慌張張,怯生生的不敢看那耀眼的寶珠。
直到柳家主母使勁的將躲在自己背後的柳如意推了出去,惡狠狠的說趕緊給小姐請安,柳如意才磕磕巴巴的說出了一句宋四小姐安好。
寶珠還記得那個時候的柳如意雖生的並
不好看,但眼眸純澈,又小了自己四歲多,看著倒也十分的乖巧。
寶珠喝止了身邊那竊竊的笑聲,溫柔的對柳如意說道不用拘謹,且當做自己家裏就好。柳如意快速的點點頭,便逃也似得離開了。這邊是寶珠對柳如意所有的印象,和眼前這貴婦重疊起來,寶珠十分不適。
“娘娘您離家多年,王爺很是感念您為國的義舉,希望見您一麵。”柳如意的聲音有些心虛的小聲,當初的宋家一事如此慘烈,她怎會不知。
寶珠眸中燃起怒火,一瞬間衝上腦中翻騰卻在嘴邊化成陣陣冷笑,“嗬,這倒是稀奇了,王爺居然想要見我?”
還未等寶珠繼續宣泄怒火,柳如意連忙更加放低了身子語氣中帶著哀求的說道:“王爺已經請求過陛下了,陛下已經應允了。”
啟鈞策?
寶珠心中有一瞬間的疑惑,卻也想起了啟鈞策離開時醉醺醺的模樣,早已醉得不知天南地北是為何物,或許連那徐善宇跟他說了什麼都沒有聽清楚就隨口答應了。
月奴拉了拉寶珠的袖子,寶珠對上她擔憂的目光,是了,月奴也在擔心寶珠見到徐善宇會不會失控。畢竟剛在在大殿上的匆匆一見,就差點讓寶珠坐不住了。
寶珠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自己父親和自己說過的一段話來,這個世界上的路總不能皆是坦途,瞧到有坑窪總不能跳過去,總是不去麵對。
一次兩次的視而不見
或許能讓自己得到片刻的放鬆,但若是自己一直不去麵對,那麼命運會按著你的頭逼著你一次又一次的去麵對。故而寶珠在麵對困難想要逃避時,總因這句話生出麵對的勇氣來。
寶珠深呼吸一口氣,壓製住胸口的怒火,繼續說道:“好啊,本宮倒是要看看這王爺究竟有多感念我的功勞。”
寶珠跟隨著柳如意的來到不遠處的一個小亭邊,亭中背對著自己的那個人正是自己日夜夜恨得咬牙切齒的徐善宇。
寶珠的腳步邁上台階,柳如意卻停留在了下一層,寶珠疑惑的轉過身看著不敢抬頭看自己的柳如意。
“娘娘與王爺有要事相商,妾身就不多打擾,在此處靜候就是。”柳如意說罷望了一眼欲跟上去的月奴,寶珠點點頭,月奴便跟著柳如意留在了原地。
剛才的聲響已讓徐善宇轉過身來,夜色昏暗寶珠看不清他複雜的表情。寶珠站在兩米開外,可兩個人心知肚明她們之間間隔的哪裏隻是這區區兩米的距離。
“本宮聽說王爺有事找我,不知是何事,還請王爺明說。”寶珠語氣冷淡得幾乎要吐出冰渣來,根根刺入徐善宇的心髒痛得如鯁在喉。
“我。。。”徐善宇自然聽出了寶珠的恨意,手情不自禁的抬起卻又懸在半空,似乎是要抓住什麼卻又什麼都抓不住的尷尬垂下,“寶珠,我知道我不配在你的麵前。。.”
“放肆!”
寶珠一聲嗬
斥,同時驚到了在場的三個人,徐善宇眼中滿是錯愕。
“本宮乃是驪國貴妃之首宸貴妃,汝區區附屬小國王爺,怎敢直呼本宮的閨名。”寶珠麵色冷峻如佛堂上不容侵犯的神像,讓徐善宇終於意識到寶珠不再是從前那個天真的姑娘。
“是本王冒犯了,還請貴妃娘娘恕罪。”徐善宇低下頭,作揖說道。
寶珠咬著牙,幾乎要控製不住自己的怒意,“王爺難不成就是為了和本宮寒暄幾句才前來,那恕本宮不奉陪了。”
寶珠轉身欲走,徐善宇連忙說道:“我知道你恨我!”
寶珠冷冷的望著徐善宇的臉,曾經如此魂牽夢縈的人,卻變得如此令人作嘔起來。
“我要怎麼做,你才能原諒我?”徐善宇目帶哀切,可在寶珠看來更為毛骨悚然的惡心。
寶珠嘴角彎起,眼中卻滿是肅殺的靠近徐善宇,嫣紅的嘴唇張合,吐出誅心的話來,“除非,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