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要去哪?”束茗側耳傾聽, 轉過幾個巷口,遠遠地就能聽見外麵有人聲鼎沸。
“他, ”蔚巡生看了一眼窗外, “八成是要找個地方先喝兩壺吧?看著路,像是要去醉仙樓。”
“醉仙樓裏全都是酒?”
“也不全是,隻是那裏的酒出名些。”蔚巡生道, “也有小菜, 去了你就知道了。”
“嗯。”束茗衝著蔚巡生笑了,眼睛彎彎的, 像月牙兒。
蔚巡生喜歡她這種發自內心的笑。
他發現, 她隻要不呆在王府, 整個人都變得明媚的起來。
仔細想想, 除了成婚之前那幾日私會, 他見過她笑, 後麵就再也沒見過了。
蔚巡生摸著她的手,輕聲道:“在王府生活,很辛苦吧?”
“……”束茗眨眨眼睛, 笑著說, “是不自在, 但是有你護著, 就不覺得。”
“不會走了吧?”蔚巡生似乎也想得到束茗一個準話。
束茗低頭想了想, 立即抬頭認真道:“若我對勤王府來說是最好的選擇……我會努力學習, 讓母親看得上我。”
“好。”蔚巡生道, “等過了這年,你隨我一起去上學吧。我讓父親再請一位專門給小姐們開蒙的女先生,教你讀書識字, 給你講課。”
“真的!?”
束茗從未想過自己也可以擁有一位可以教她學識的先生, 激動地坐不住。
蔚巡生看著她高興,心中亦是很愉悅,點頭道:“我
已經教你如何寫字,以後字認得越來越多,寫得越來越多,你就駕輕就熟了。我到底不是先生,可以給你念一些故事,卻不能係統地教你。開蒙這事還挺複雜的,找專業的人來教你吧。”
“啊!”束茗從未有過現在這般高興,她激動地手足無措,用最原生、最高興、最質樸的方法,表達自己對蔚巡生的感謝。
她竄上去,抱住蔚巡生,幾乎把他壓倒:“謝謝,真的很謝謝你。怎麼辦,我太高興了,我竟然可以讀書,也可以學理明事了!”
蔚巡生摟著她腰身,靠著車壁,香玉在懷,戲問道:“這會不端著了?”
束茗這才意識到自己失禮,哪怕她再高興,在外也是世子妃。
她連忙坐好,訕訕道:“我,我一時高興忘記了。”
蔚巡生捏了捏她的小臉:“在我麵前可以散漫些,回去可別叫母親看見了。”
束茗抬眸,眼底藏著笑,道:“是!”
兩人在車裏說話的功夫,便到了醉仙樓。
束茗跟著蔚巡生從車上下來,抬頭看這醉仙樓,看不太真切,這高度應該最少有兩層樓。這裏不算偏僻,卻也不是處在鬧市。
能聽見這樓後麵幾條街外的喧囂。
正因在年節前後,這醉仙樓布置得滿眼紅色。門頭掛著大紅燈籠,門臉纏著大紅綢緞,就連招牌也是紅色填充。
之前在王府裏日日窩在床上養病,前段時日下了雪,把院子裏的那點新紅全都蓋住了
。過年的氣氛沒有那麼濃烈。
眼下出來,所到之處,無一不是大紅燈籠高掛,炮竹聲聲,束茗這才感受到,是快過年了。
蔚巡生見她仰頭愣神,攬住她肩膀,推著她,往醉仙樓走去。
午飯的點,這裏倒顯得安靜,沒有多少人。
說明這裏東西不便宜。
酒樓沒開在鬧市,鬧中取靜,看來是想著客人們可能不喜歡太吵的地方。
這確實是一棟雅樓,樓下大廳竟然還有絲竹之聲,隱隱傳來。
店小二也不如一般酒家那麼聒噪,看見來人,也是低聲詢問之後,引著人上了三樓單間。
周年去停馬車,蔚巡生也沒說要他上來伺候,他便守在樓下。
姚子安個頭大,每天活動量巨大,到了飯點不吃飯,就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
他指著牆上的餐牌,道:“先來兩斤生切羊肉!再來兩斤你們這的老窖……”
“半斤。”
蔚巡生斜了姚子安一眼,不讓他喝那麼多。
“嘖!”姚子安不樂意,“你自己不喝,也不讓我喝?”
蔚巡生道:“你中午就喝麻了,你晚上還喝不喝了?再者我下午有事,你喝酒誤事。”
姚子安不情不願地讓小二先給他拿半斤老窖,兩斤鹵羊肉。
蔚巡生見他不點菜了,便隨便指了七菜一湯,讓廚房去準備。
“七菜一湯,是不是有點多?”束茗小聲道,“我在舅母那裏吃了好些點心,現下不怎麼餓。”
“你對麵坐了個口大的,不操心吃不
完。而且,一會還有人來。”蔚巡生賣了個關子。
“還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