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茗一直都知道束河是什麼德行, 貪婪至極,自私至極, 色厲內荏, 隻會窩裏橫。
以前束茗或許還會怕他,可現在……
束茗看向按住束河的內官,那內官極有眼力, 當即就給束河兩嘴巴子, 怒道:“勤王府,休要大聲喧嘩。”
這兩巴掌下去, 束河稍微清醒一點, 才意識到這是在王府。
於是又哭喪著臉, 幹嚎:“束茗啊, 你要眼睜睜地看我餓死街頭嗎?我是爹啊, 沒有生你, 到底是養你了啊……”
束茗深吸一口氣,打斷他:“你想如何?”
束河見束茗鬆了口,立即道:“我……我就想要一些銀子吃飯, 在城裏找個營生。我改好了, 我不賭了!真的, 我真的不賭了, 我發誓。你給我些銀子, 我找到工作養活自己, 絕對不會再來煩你了!真的!”
束茗懶得理他, 從衣袖裏摸出一袋錢包,丟到束河麵前,道:“我在這裏月錢不多, 這錢是我省下來的, 你若省吃儉用,能熬幾天。”
束河見狀,立即去摸那袋錢包。
他打開看,裏麵全是些銅錢,頓時失望透頂,嚷嚷:“不可能,你怎麼可能隻有這些!”
束茗見他不知足,立即恐嚇道:“你能進府,都是世子開恩。這是王府,就算把你一個流浪漢打死在府裏又有誰知道?!你別不知好歹。”
束河想著方才那錦衣少年動一動嘴,就有無數帶刀
侍衛進來。
他平日裏哪見過這種陣仗,想到那少年冷血模樣,覺得也是。
這裏都是王府了,想要他一個平頭老百姓死,還不是輕而易舉。左右是拿到錢了,雖然少點,可到底是見到束茗了。
隻要知道她在哪,就可以去告訴每月給他送錢的人。
這一來二去,少不得又能得些銀錢。
他養的孩子他清楚,束茗嘴上這般冷淡,其實心裏還是認他這個爹的。
不然也不會拿銀子出來。
找到了這樣一個靠山,哪怕每個月少點,也能來掏點銀子。
來日方才啊……
束河當即就從地上爬起來,把銀子裝到兜裏,假惺惺道:“閨女啊,你等著,等著爹去賺錢把你贖出來!”
當即就要走。
束茗冷眼看著他,也沒留。
束河走後,蔚巡生從門外進來,望著束茗。
束茗回身看向蔚巡生:“原來我連他的女兒都不是。我的生父生母,都不要我了。”
束茗崩潰地蹲下,放聲大哭。
蔚巡生走過去,把她從地上拽起來,摟在懷裏:“要我幫你調查身世嗎?”
束茗抱著蔚巡生:“有意義嗎?追查我的身世有意義嗎?”
蔚巡生扶著她的背,輕聲道:“有的。”
束茗抬眸看向他。
蔚巡生低頭,為她拭去眼淚:“其實方才,束河說了不少,你沒想到嗎?”
束茗閉上眼,細細回想。
一月一兩銀子……
被送到了束家……
她的生父生母非富即貴!
是家裏遭了難?
不,如果是遭
了難,後麵哪有那麼長的時間按時給束河送銀子?
她的生父生母一定還健在!
蔚巡生見她不語,替她說道:“你的生父生母,一定與勤王府最近遭遇的事有關。不然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有人指點束河來找你,把你是送養的這事告訴你,不是嗎?”
束茗也想明白了,她又把自己臉上的淚珠擦幹,道:“指點爹爹來找我的人,希望我們調查我的身份。這便是那個人指點爹爹來找我的原因。可是巡生!”
束茗望著他:“這若是一個陽謀,我們也要往裏麵跳嗎?”
蔚巡生望著束茗,輕聲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這很明顯是一個圈套。
可即便是個圈套,他們不去查一查,怎麼知道對方要套的是什麼?
“好……”束茗點頭。
蔚巡生立即喚道:“蔚濟。”
蔚濟從外麵進來,抱拳欠身,聽候指令。
蔚巡生望著他,道:“派人跟著束河,他丟了養女,現在又有了養女的消息,一定會去找那個一直給他錢的人,把消息賣給他,他們之間一定有聯係方式。查一查,到底是誰一直在給束河錢。”
蔚濟領命,立即帶人去追束河。
*
勤王府地處鬧市,卻是鬧中取靜。
主要是占地麵積太大,大到周圍沒有相鄰的住戶。
束河在這條隻有勤王府街道上行走,很容易就被蔚濟帶的人追上了。
他們跟在後麵,看著束河想去哪裏。
束河走過勤王府門前的長
街,穿過集市,最後不出意外地直奔賭坊。
蔚濟看得直搖頭,隻得讓跟他來的人在賭坊外麵守著,自己進去跟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