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間的事情,他竟然不知?
舒星不信。
蔚巡生亦是自嘲輕笑:“其實……我也跟你一樣膽小,不敢問。生怕自己聽了會難過。我看你……將心比心罷了。”
“……”
舒星不言。
“其實我也很害怕。”蔚巡生道,“此去許都,前
途未卜。你跟著,我放心些。若我有什麼不測……請你一定要照顧好她。”
“不測?”舒星抬眸。
蔚巡生鄭重點頭:“是。我們家的事,一言難盡。若是出事,恐怕沒人能逃掉,我們領著朝廷的俸祿,享受朝廷的優待,這份風險便是我們應該承擔的。但,她是無辜的。薛家雖然不入朝,可薛家的現任家主薛燦與帝君是救命的恩情,若我落難,請你一定要薛彥替我把她救出來。”
舒星動了動喉嚨,卻沒說話。
蔚巡生深吸一口氣,睨著舒星:“哪怕我看你有一萬個不順眼,可若是真到事前,我能托付的也隻有你。”
舒星不看他,心中略有羞澀,喃喃道:“哪就那麼危險了。”
“我也不知呢……”蔚巡生仰頭,“天威難測。我必須未雨綢繆。”
舒星望著蔚巡生,他目光淡然,人心靜好。
他即便是知道此去有危險,卻還是想努力安排她的身後事。
可,他是真的喜歡她吧?
不然也不會如此決絕地想要拉她進入他的世界,與他一起承擔未來。
但,他們在一起,也是真的危險吧?
不然也不會專門來找他,希望得到他的一個善後的承諾。
舒星垂眸,他不想承認,但是心底卻是在不斷翻湧上一種酸味。
他到底是不如他,有這般愛人的魄力。
若隻是論生活條件,蔚巡生能給她的,遠比他多。
而他入了薛門,注定一生漂泊,居無定所。
這些年
在外遊醫,他吃得苦已經夠多了。他怎麼忍心,再讓她跟著一起吃苦?
那個女子,年少時就不曾被上天優待過。
此生最大的幸運,應該是遇見了蔚巡生,從此不用再挨餓挨打了吧?
他到底不是她的良人。
她的良人應該是把她從苦難中解救出來的蔚巡生。
“我會試著與師父說。”舒星到底是心疼束茗,隻因為那是他心底那一抹白月光。
見舒星鬆口,蔚巡生立即正立,深深一禮:“多謝。”
*
晚上,束茗回桃園時,已經快到亥時。
蔚巡生坐在軟榻上看書,聽見動靜,抬眸去看。束茗一臉疲憊地往屋裏走。
看見他時,卻給了他一個燦爛的笑容,問他:“在看什麼?”
蔚巡生道:“邸報。”
束茗走過去,坐在他身邊,拿過邸報:“好久遠的日期。”
蔚巡生點頭道:“我想盡可能多的了解許都。了解陛下。”
“嗯……”束茗把邸報還給他。
蔚巡生順手就把束茗拉到懷裏:“束河的事,蔚濟已經安排好了。落葉歸根,墳在以前你住的地方山頭。”
“謝謝……”束茗轉身,抱住蔚巡生。
“清明時,你與束葉一起回去,祭拜下他吧?”蔚巡生摟著她,道,“他雖然待你不好,到底是有養育之恩。”
“嗯。”束茗乖順地點點頭。
“你也不用這麼累,”蔚巡生揉了揉她的頭,“眼下才三月,我們清明之後才走。你有很多時間跟著西嬤嬤學習
。你是年輕,可嬤嬤年紀大了,日日陪你這麼熬,恐身子撐不住呢?”
束茗道:“就是今天晚了,以後我會注意的。”
蔚巡生扶起她:“我讓周年給你準備了藥浴,去泡一泡,能緩解疲憊。嗯?”
聽他把自己安排得這麼好,束茗心中一暖,抬頭就一吻落在他的薄唇上,溫笑道:“巡生,你怎麼待我這般好呀?”
她難得主動。
蔚巡生翻身就把她壓了下去,問道:“怎麼?你是希望我還對別人好?”
束茗當即撅起小嘴:“不許!”
“善妒。”蔚巡生笑著。
“……”
束茗這些日子,學過女德,知道蔚巡生這話說得有理,可也還是忍不住地生氣,她側過頭去,輕輕地哼了一聲,以表不滿。
蔚巡生伸手把她頭掰回來,堵上她的唇:“我就喜歡你吃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