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倒是提醒了勤王妃。
是了,這種時候,哪裏是操心帝君生辰禮的時候?
直接送銀子,倒也不失為上策。
“那送多少合適呢?”勤王妃問道。
蔚巡生想了想道:“除開府上日常開銷,帝君之前賞過我們多少,拿一成還回去便是。左不過是千兩銀子的事。想來陛下也不缺銀子,多少都是心意。”
勤王妃與姚夫人麵麵相覷,總覺得這樣不妥。
姚子安卻在一旁念道:“一千兩銀子我都覺得多……早年朝廷困難,西境軍餉一削再削。為了養活西境那麼多軍馬,哪不是我們倆家想辦法墊的。後來朝廷渡過難關,雖然免了西境幾年賦稅,可也沒把之前少的銀子補上。爹爹一年俸祿就那麼多,那都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蔚巡生懟他:“從誰牙縫裏擠也沒從你牙縫裏擠,哪來那麼多不滿。”
姚子安蹙眉:“我就是不滿。西境局勢都這樣了,許都還在準備慶生。有那銀子,幹點什麼不行?”
蔚巡生倒是不這麼想,他道:“西境一緊張,朝廷就茶飯不思,那也太把西域各國當回事了。當年烏族南下,打到
岩州城了,也沒見這般。”
“那一戰,還不是在窩裏鬥?那一戰之前,安王殿下可是被軟禁在皇宮……”
姚子安本是不屑,想要在說些什麼。可看到蔚巡生用警告的目光盯著他,便也不敢再信口開河,隻能訕訕地閉上嘴。
姚家到底是沒有爵位加持,再加上他們在西境,遠離朝堂。許多事想說便說了,不如許都人謹言慎行。
可蔚家卻不一樣,尤其像蔚巡生這樣有爵位加持的世子,從小學政事就比旁人多些。
勤王妃也是語重心長對姚子安道:“子安,這話在許都切切不可再說了。”
姚子安哦了一聲。
蔚巡生垂眸看著手中茶盞。
姚子安說得對,無論何時何地,皇宮裏的內鬥從來就沒有消停過。
當今聖上若不是有非人的手段,怎麼可能從北寰言父親,安王的手中奪下皇位?
史官那裏記載倒是正統,隻說是皇兄下詔退位。多少年後的人們也隻能看到史書上這一段和諧的曆史。
可誰又知道,這段曆史下,曾經有過一段血雨風腥?
蔚巡生心中轉得飛快,許景摯對姚蔚兩家不放心,那他就必須找一個讓許景摯放心的法子。
隻要許景摯放心,那錦妃那裏也就翻不出什麼風浪……
想到這裏,蔚巡生忽然有了主意,低低地笑了一聲。
*
上午姚子安要走,蔚巡生把他留住道:“中午在這用膳,下午跟我出去一趟。”
“嗯?”
姚子安蹙眉,但是見
他笑得詭異,心裏也忍不住想要看看他在搞什麼鬼。
中午用完午膳之後,兩人小憩了一會,便騎馬出門了。
蔚巡生身子漸好之後,以前許多不能做的事現在都能做了。日日去校場跑圈鍛煉,人也比之前看起來硬朗許多,略顯陰鷙詭異的氣質逐漸褪去。
姚子安已經許久沒有看過蔚巡生那樣詭異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