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子安在一邊看得, 低頭跟蔚巡生說:“北寰言似乎對那個小姑娘格外上心啊?”
蔚巡生瞥了他一眼:“你又知道了?”
“這還看不出來嗎?”姚子安壓低了聲音道,“你看北寰言那個冰塊臉, 什麼時候對我們化過?”
“你這麼懂?為什麼十九了還沒成婚?”蔚巡生懶得理他。
“嘖, 你能不能說點別的?”姚子安不悅。
“說點別的就是,像北寰言這種七竅玲瓏心的人,成日裏接觸的都是老狐狸。心思隻比他重不比他輕。淩芷不諳世事, 難得心無塵埃。”蔚巡生很是理解那種感覺, “隻是看著那姑娘,就能心靜。”
就跟他看著束茗一樣。
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神往那種氣質, 所以也不自覺地想要善待她。
大約北寰言對淩芷, 就是這種感情。
舒星在一邊看著不言語, 但是他很激動。
從進臨府, 看見淩信與淩芷之後, 他的內心就不能平靜。這兩個人他聽過——薛家家主鬼醫薛燦的嫡傳弟子。
淩信學的是神醫穀的正統醫術。淩芷則是師承鬼醫薛燦,學的毒醫。
他們都是三歲開始學醫,別看年紀這麼小, 學醫問藥也有十餘載的光陰。
比他這個半路學醫的人, 學得時間還長。
隻是看太傅的狀態就知道, 淩信與淩芷醫術了得。
他們倆在太傅身邊, 把太傅的身子調養的非常好。
滿麵紅光, 中氣十足,
步伐穩健。
方才聽淩芷說種活了一種草藥, 舒星其實很想跟著去看看淩芷到底在種什麼。可西苑是女兒家住的地方,他一個男子不好進去。隻能回頭再尋機會與淩信淩芷交談。
北寰言看著淩芷轉彎,連身影都看不見了, 才回身對蔚巡生道:“走吧。”
蔚巡生跟著北寰言到了他的院子, 很是隨意地看了一眼,小聲嘀咕:“這院子與隔壁比,也太樸素了。”
北寰言沒理他,指了院子裏正中的屋子:“我住這裏,邊上是我的書房。其他的屋子,你們自便吧。”
其實蔚兮堂並不寬敞,當初建造的時候就三間屋子。
北寰言去西境,蔚巡生厚著臉皮說要來臨府長住,他隻能先一步回來布置院子。
原本有一間屋子是淩信的。現在淩信搬去了北寰言的書房,把屋子讓出來給蔚巡生與姚子安住。
姚子安什麼地方都能睡著,他不挑屋子。
北寰言道:“我院子裏沒有伺候的下人,隻有三個親衛,可他們經常有差事不一定在身邊,所以如果各位想要茶水,還請親力親為。”
姚子安心道,北寰言這人倒是個省事的。
舒星倒是跟著薛彥做慣了這些伺候病人的差事,這些少爺們不做,他跟著多做點便是。
他上前一步對北寰言行禮道:“敢問言公子,不知道這許都藥房應該怎麼走?我想去買些藥材回來。世子的身子還沒有完全好,每日還需要喝
藥。”
北寰言道:“舒公子不必擔心,你寫個藥方給我。一會我讓淩信去拿給你便是。府上後麵建的有藥廬,裏麵藥材應有盡有。”
“如此多謝言公子了。”舒星欠身。
北寰言與姚子安選了一間屋子,便住了進去。
舒星看滿院子的公子少爺,想著他們定不會生火,便搖了搖頭,往小廚房去燒水了。
*
北寰言回書房,見淩信在,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淩信笑得好看:“怎麼了?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北寰言垂眸並不答。
淩信放下書冊,走到他身邊:“你若不喜歡他住府上,可以拒絕的。為什麼不拒絕呢?”
北寰言眼皮抬了抬,看著淩信,依然不答。
淩信笑道:“其實你也怕他住外麵出事吧?他初來乍道人生地不熟的,在這裏住下,雖然不一定日日能見到,好歹回沒回來,有人跟你通報不是?”
北寰言走到書桌前坐下:“說得好像他在外麵住,就沒人來跟我說一般。”
“你啊……”淩信搖頭。
忽的,外麵有小廝來回報:“公子,十六爺來了。”
“什麼?”北寰言倏地站起身,看了淩信一眼,帶著淩信便疾步出去。
姚子安在院子裏溜達,看見北寰言帶著淩信急匆匆地走了,很是驚奇。連忙跑到蔚巡生屋裏尋他,卻不見蔚巡生的影子。
北寰言一路疾步而行,眉眼蹙得緊,心中覺得奇怪。
十六爺,為什麼這時候回來臨府?
到了前
廳,北寰言還未進去,就聽見兩人相談甚歡的聲音。
那是……
北寰言快走兩步,轉過花屏,看見蔚巡生不知道何時已經坐在了花廳上,在與十六爺說話。
北寰言蹙眉,走過去,做了薄禮:“十六爺。”
十六爺見北寰言來,眉開眼笑,招手讓他過來坐。
北寰言走過去時,順帶看了一眼蔚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