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1 / 2)

有管事的出來安撫, 扯著嗓子喊道:“各位軍爺,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啊!馬上就好, 馬上就好!”

軍爺們鬧著玩, 拉著管事好一頓轉圈,帽子轉歪了人也倒在了地上,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校場上聲音吵雜, 看見這邊哄堂大笑, 不遠處火堆坐著的軍士們也紛紛轉過身來,看熱鬧, 高興的還人騎著人, 高舉著碗, 敲喊:“快來看啊, 耍猴了嘿!”

立即又有一堆人湊過來, 看地上摔的人, 引得眾人指指點點。

這些人喝了酒鬧事玩笑起來不知輕重。光祿寺管事大小也是官,自己忙得腳不沾地,這幫人卻拿他開涮, 一時間有些怒氣, 卻也不敢發。

隻能自己站起來, 拍拍屁股上的灰, 灰溜溜地往大棚裏躲。

外麵那群人見“猴”沒了, 掃興得很, 轉頭又去找新樂子了。

光祿寺管事見人散了, 低低的“呸”了一聲:“什麼東西!”

立即就有人遞來一碗涼茶,給他扇扇子:“蕭管事消消氣,消消氣啊!”

這姓蕭的管事對外麵那些健碩的軍戶不敢逞能, 在帳篷裏卻敢對著手下吆五喝六:“你們這群廢物, 還不趕緊的!害得老子在外麵丟人!”

火堆那邊西境軍習慣坐在一起。

這小豬仔,小羊仔烤出來肉質鮮嫩,哪怕是在西境多吃肉食的地方,也沒吃過這般嬌嫩的東西。

許都的東西,當真比西境,

強不止一點半點。

“各位兄弟啊——各位兄弟!”一個穿著禁衛軍服侍的人,晃頭晃腦地跑過來,懷裏抱著酒壇,手裏拿著酒碗,一點不把自己當外人坐在西境軍裏。

“哎——各位兄弟戍守邊關辛苦了!我敬各位兄弟一碗!”那人說罷一仰頭,一口喝下一碗。

“好!”西境軍看著這人爽快,紛紛喝彩。

那人抹了一把嘴,摟住邊上人的肩膀,吹著酒氣,指著火堆邊上的烤肉問道:“怎麼樣,我們許都的小羊仔好吃嗎?!那可都是剛出生一百天的小羊仔,拿出來做的炙羊肉啊!肉質嫩著呢!”

“一百天?!”西境軍長了見識,難怪這肉吃起來跟他們平時吃的不一樣。

“那是!你們第一次來,多吃點,多吃點!你們回去可就吃不到這麼好的東西了!”那人說這話的時候,滿臉得意之相,“許都好東西多著呢,可是你們在外,吃不著。不過沒關係,我們替你們吃了!就代表你們也吃了!”

“真會說,好東西替我們吃,賣命的活我們去幹。”不知哪裏竄出一個聲音,“禁衛軍這活還真悠閑。”

“誰說的?!”禁衛軍一聽就不幹了,立即站起身,“你他娘給老子混出來!?”

話音未落,就有一個身著西境軍軍服的黑影撲過來,把這人撲倒在地,上手就給了一拳:“看來不僅是腦滿腸肥,連嘴也沒洗幹淨。”

被打的人,哪裏受過這種

委屈,鉗住西境軍的手,腿下屈伸,直接把人頂翻在地,直接位置顛倒,回手給了他一拳:“酒囊飯袋吃得比誰都多,也隻會用這點蠻力?!”

“我草你祖宗,你說誰呢!”另外一個身著西境軍的黑影看不過眼,也直接撲了過來,把騎在上麵的禁衛軍撲倒在地。

不遠處喝酒的禁衛軍看見自己弟兄被西境軍按在地上打,也不管三七二十,直接摔了碗,起身躍了過去,把那兩個西境軍一腳踹翻在地。

西境軍們看著自己人被禁衛軍打了,頓時怒火中燒,又有更多的人加入其中。

眼下所有人都喝了酒,借著酒勁,人人下拳帶風。

很快扭打就變成了群毆。

那些不明緣由的將士們,眼看著自己弟兄跟對方打起來了,也不管不顧直接上去開幹。

酒壇子倒了一地,火堆塌了好幾個,烤好的肉在腳下被踩得稀爛,跟地上灰塵摻一起,又滾在人身上。

禁衛軍將近兩萬,西境軍隻有三千,很快西境軍就被包在一起。

可這次隨行而來的西境軍是西境大營的精銳,一個賽一個的能打。

即便是隻有三千人,這些沒經過沙場的禁衛軍一時半會也無法把這些人拿下。

光祿寺蕭管事那邊早就看見那邊鬧事,不想管。

後來變成群毆,兩軍對立,他是在收不住,才派人回皇城找人。

石武、陳鬆都有官職,眼下正在禦前大殿上吃著合宮夜宴。

見有內官一路小跑進

來在景雀耳邊說了幾句,景雀蹙眉點頭表示知道了,看了看許景摯,在許景摯喝酒說話的間隙,把事稟了上去。

許景摯一聽,臉上笑容立即沒了,遞了一個眼神給景雀。

景雀知道是什麼意思,立即欠身,悄悄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