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之後, 齊仙韻早上沒起來,姚夫人立即說齊仙韻不用去給她問安, 隻讓她在屋裏好好休息。
後來齊仙韻去給姚夫人請安, 都是姚子安從校場上回來,帶著齊仙韻一起去的。
他生怕姚夫人對齊仙韻跟對他一樣,又打又罵。
姚夫人哪裏不知道自己兒子的心思, 後來找了個獨處的時間, 把他狠狠地抽了一頓。邊抽邊罵,有了媳婦忘了娘。
轉頭出去見到齊仙韻, 又是一臉和睦仁慈, 同齊仙韻說話的時候都細聲細語。
姚子安有時候看得胸口氣悶, 到底誰是她親生的?怎麼他娘隻打他?
齊仙韻跟姚子安依偎在一起, 在外麵咬了好一會耳朵, 才進花廳。
以前姚子安特別鄙視蔚巡生人前人後逮住機會就花前月下。
現在他隻恨自己每日都要跟爹去大營學習軍務, 每日與齊仙韻花前月下、耳鬢廝磨的時間太少。
為了抓內鬼,蔚巡生強忍著自己的欲望,忍了好幾個月。
眼下抓住機會, 自然不肯輕易放過。
親著親著, 便不能自製。
西境的初冬, 有風呼嘯。
可蔚巡生覺得自己身子炙熱難耐, 他渴望有一捧冰水, 把他澆透。西境的風不能把他身體裏的炙熱帶走。
束茗在發抖。
“冷嗎?”
蔚巡生聲音從她右耳進入, 那一口氣仿佛帶了絨, 直接竄到了嗓子,撩撥到了心裏。
好久沒有這樣近地聞蔚巡生身上的味
道,無比懷念。
“有點。”束茗老實回答。
“那走吧, 我們來日方長。”蔚巡生拉開自己大氅, 把束茗包裹在裏麵。
*
花廳裏一眾人等著蔚巡生來。
進花廳之前,束茗才從蔚巡生大氅裏出來,跟在蔚巡生身後。
蔚巡生帶著束茗進了花廳,堂上坐著六個長輩。
蔚巡生與束茗一一欠身行禮,說:“這本是我們能處理好的事,難為讓各位長輩陪我們演了一場戲。”
那日蔚巡生從許都回來,去了蔚光良的書房,兩人深談入夜,談了許多事情。
其中就包括抓府中細作這件事。
蔚巡生說,府裏的有內應,八成就是如意,但不知道她目的為何,需要試一試。
蔚光良問蔚巡生這事需要他們怎麼配合,蔚巡生說走一步看一步。
因為他也不知道如意何時會暴露自己的目的。
這事從頭到尾隻有蔚光良一個人清楚明白,其他人都迷迷糊糊。
哪怕是勤王妃也沒完全明白這其中事。
她的兒子她自己清楚,從他忽然去青樓那時候起,勤王妃心裏就存了疑。
隻是她就是那麼一想,麵上沒表現。
蔚巡生與束茗之間的矛盾出得突然,又是在蔚巡生剛從許都回來的時間,她猜是不是與許都有關係,便沒有多嘴,隻是順手塞給兒子一個通房。
他喜不喜歡都無所謂,要利用那女子做什麼,也都是他的事。
直到今日蔚光良來說要做戲抓人,她才確定自己心中所想
是對的。
眼下不僅勤王妃迷糊,在座的所有人都迷糊。
姚元武見蔚巡生還在用文縐縐地那一套當即就擺手,問道:“這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蔚巡生笑著解釋:“舅父,這事要從我生病的時候說起。”
蔚巡生從他生病的最開始講起,到後來薛彥來查清病灶,扯出周年。
周年供出這事其實是錦妃暗地裏用的手腳,才有了後來蔚巡生想要去許都一探究竟的心思。
在許都裏發生的事,大家基本都清楚,隻是不清楚細節。
比如那玉璽是如何到禦史台。
比如如福是如何故意出來切斷所有的追查線索,讓錦妃出來當了替死鬼。
再到最後回來,他又是如何一步一步算計如意,讓她相信他與世子妃生出嫌隙,後慫恿世子妃來當這場禍事的罪魁禍首。
蔚巡生站在堂中一一解釋,束茗在邊上聽得如夢如幻。
這場算計,北寰言北寰舞與蔚巡生心照不宣地把所有人都攥在手裏當成了棋子。
她差點就信了錦妃的話。
北寰舞在許都的時候故意誤導她,想讓她以為自己是錦家的孩子。才有了後來錦妃來找她,她猶豫不決的樣子。
正是因為那段時間,她心智脆弱,才讓如意有了可乘之機。
這盤棋下得好大。
整個西境、勤王府、姚府、齊府都隻是這江山盤棋的一角。
真正主導這個棋盤的人,是北寰雙子,是如意背後的那個從十六年前就開始操縱棋盤的人。
那人真的好謀算。
十六年前從給勤王府賜府開始,就有了盤算,那人或許根本就沒想過西境勤王府這棋能一直下到十六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