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所以,何必呢?

宋安寧在心裏默默的告訴自己,宋安寧,不要心軟,不要答應。

不要將自己再一次推進萬劫不複的深淵。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那些拒絕的話,明明都到了喉嚨裏,卻怎麼都說不出來。

這半年多以來,兩人在一起經曆的樁樁件件,皆化成一幕幕影像浮現在她的腦海。

他對她的照顧,於生死之間奮不顧身營救她的那些身影,就像一波波巨浪,衝擊在她的心底,讓她無法忽視,不能平靜。

宋安寧抿緊了唇角,指尖在袖中悄悄蜷起。

其實不僅是她,裴清宴也很緊張。

在話問出口以後,其實他是懊悔的。

尤其是宋安寧並沒有第一時間回應,而是選擇了沉默。

這就讓他更加覺得,自己不該說出口。

有些東西,在還沒有發展到一定階段時,不說出口,便是心照不宣,兩人便可以順理成章的繼續相處和發展下去。

可一旦說出口,那種默守成規的東西被打破了,便不得不麵對一個現實,一個選擇,也許兩人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裴清宴恨不得收回自己之前所說的那些話。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正當裴清宴想開口解圍,宋安寧卻忽然道:“裴大人相信讖緯之術嗎?”

裴清宴一愣。

俊朗的眉宇微微皺起。

“讖緯之術?”

“對。”

宋安寧轉過身來,麵容含笑看著他。

她的五官本就十分清麗,肌膚白裏透著粉紅,看著就如四月裏的桃花芳妍正盛,裴清宴不覺看得有些呆了,不過片刻便反應過來,問:“你問這個做什麼?”

宋安寧笑道:“實不相瞞,我幼時得一高人教導,習得幾分讖緯之術,我觀裴大人麵相,三年後當有一劫,而且是死劫。”

裴清宴的麵色漸漸沉了下去。

宋安寧其實很內疚。

她是人,也有心,她知道自己這樣騙裴清宴對他來說不公平。

可她無法忽視自己內心的猶豫和自私。

如果裴清宴能活,她可以答應他,與他長長久久的走下去。

如果他早晚會死……

與其到時候傷心欲絕,倒不如從一開始就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宋安寧想得很開,重活一世,她不願意再自苦,她要盡最大的能力去不辜負上天給她的美意。

裴清宴沉默了幾息,問:“你能看到我的未來?”

宋安寧微微偏頭,“一點點。”

裴清宴失笑,“我很好奇,我會死在誰的手裏,亂黨?還是北敵?”

宋安寧卻搖頭。

“都不是。”

裴清宴微微眯眼。

此刻,他忽然便不再是那個跟在宋安寧身後手足無措一心求愛的毛頭小子了,他又恢複成了繡衣司的指揮使,那個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奸臣頭子。

他打量著宋安寧,聲線低沉,“所以……”

“你是死在皇帝手中,千刀萬剮,屍骨無存。”

裴清宴狠狠一震。

饒是他經曆過再多的大風大浪,提前預想過許多種可能,卻也萬萬沒有想到宋安寧說的這一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