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傾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麵色鐵青。
回到安遠侯府。
林傾見到了安遠侯林畢。
此時,林畢正在花園裏,抓著一把魚食喂池塘裏的魚。
隻見那池塘裏有幾尾紅色的金魚鮮紅明豔,瞧見魚食灑下來,頓時歡快的遊過去,爭奪魚食,你來我往,好不快樂。
林畢不由得翹起嘴角。
直到林傾走過去。
“父親。”
安遠侯看到他回來,臉上的笑容淡去,將手中的魚食交給下人,又接過熱乎乎的帕子擦了擦手,一邊往涼亭裏走一邊問:“怎麼樣?陛下任命了嗎?”
“任命了,兒子現在已經是巡撫司副指揮使,隻肖再努努力,擠掉那個姓張的,以後就能和裴清宴平起平坐了。”
“和裴清宴平起平坐?”安遠侯詫異的挑眉,看著他,眼中露出一抹譏諷。
“你憑什麼和他平起平坐?就算你當上了巡撫司的總指揮使,可皇帝是他的舅舅,你有個當皇帝的舅舅嗎?沒有吧。”
林傾不解。
“可您是陛下的堂兄,再怎麼說,我也能叫陛下一聲表叔……”
“打住!”
林畢冷漠的道:“十幾年前七王奪嫡,我們家沒有站隊,如今能得一個安遠侯的爵位,不過是因為聯姻了江南齊家的造化,齊家是一等書香世家,在讀書人當中的名望很高,陛下當初想重開科舉,鼓勵眾寒門弟子考學,又因你爺爺娶了齊家的嫡女,他才肯給這個
爵位的,你還當真以為,這爵位是咱們自己賺來的不成?”
林傾沉默。
林畢又繼續道:“這些年,皇城中的人來來回回,換來換去,唯有咱們侯府一直沒有動,不過是因為他看得出來,你爺爺為人忠厚老實,沒有野心,我雖有誌卻無才,當個富貴閑人也就罷了,陛下樂得花些錢財來養個善待親戚的好名聲,但這不代表,陛下就真的把我們當親戚。”
“為人臣子的,最重要的就是懂得守本分,不該動的就不要動,不該搶的就不要搶,你與那裴清宴鬥氣,不過是因為他喜歡宋安寧,嗬,一個已經與你和離的賤籍女子,也值當你如此這樣?”
“男兒要有出息,便不能在女子身上花費太多心思,何況你要動了裴清宴,那陛下還能容忍你?你一直以為裴清宴身居高位,無所不能,卻不知那繡衣司就是個燙手山芋,非他手不能握,除了他,誰握住那把權柄,都會受皇帝的猜忌,到那時才是抄家滅族,滿門之禍。”
林傾越發不解了。
“既然如此,父親為何還讓我去爭取這巡撫司副指揮使的位置?若這權利真的能讓皇上忌憚,咱們不是應該離得越遠越好嗎?”
林畢搖了搖頭。
看著這個兒子,心裏頭直歎氣。
孩子是個聰明的孩子,隻可惜啊,從小就被抱離了京城,導致無論是他的眼界還是見識,甚至是心胸,都不如從小在京城長大的孩子
。
這朝堂權利鬥爭的事兒,對別家的孩子,可能一點即透。
但麵對林傾,他卻要揉碎了,掰開了仔細跟他講清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