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正午,緊閉大門的昌盛外,隊伍大排場龍。
昌盛說好了今日出貨,結果一早上過去了,大門還未開啟,怕不是約定的夏衣還未做好,不敢開門。
早早就來看熱鬧的常府管家,嘿嘿冷笑。
今日天未亮,家主便帶著大少爺到江府賠罪,目的一是堵住江杜若貪財父母的嘴,莫要將少爺縱犬傷人的事情鬧到官府;目的二則是絆住江杜若的腳,讓她今日無法按照約定時間出貨。
今日,這些個頂著炎炎烈日,白等半天的買家一定氣死,看以後誰還會到昌盛買衣服!等再過一會兒,所有人都急不可耐,心煩氣躁時,他再按照老爺的交代,煽動一二。誰知道群情激動的眾人,在一怒之下會不會做出打砸店鋪的事情。
管家嘿嘿冷笑,暗讚算計好一切的老爺高明,他就等一會兒鬧起來時,趁亂毀掉昌盛的匾額,徹底擊垮江杜若,讓她永無翻身之日。
眼看,一切按照計劃發展,江杜若遲遲不來,大排場龍的客人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叫嚷起來,管家立刻給自家夥計使了個眼色。
心領神會的夥計立馬跳出來,高聲道:“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昌盛這個破落戶人家的江掌櫃,曾言之鑿鑿昨日定衣,今日出貨,要讓大家第一時間穿上今年長安流行的同款夏衣。結果大家看看,她竟言而無信,無貨可出,躲了起來。這不就是用謊言來誆騙大家錢
財嗎?咱們南安一向民風淳樸,決不允許這樣的大騙子存在,汙了南安名聲。”
此言一出,穿插在人群中的常府下人,立刻響應,振臂高呼,“對,不能讓騙子汙了咱們南安的美名。”
這樣的帽子扣下來,那些沒有在昌盛買衣服的南安百姓也氣憤起來,紛紛吵嚷著,南安不留騙子。
箭在弦上,拉滿弓的管家,陰險大喊道:“咱們這就把騙子的鋪子砸了,讓她再也無法坑騙父老鄉親,還南安誠信淨土!!”
“對,還南安誠信淨土,把騙子的鋪子砸了,砸了!”
怒火中燒的眾人一擁而上,呼喝著要打砸昌盛。
昌盛掌櫃江杜若雖未來,但夥計已來上工,擋在門口阻攔,兩邊推搡起來。
眼看著,雙方情緒越來越激動,動作幅度越來越大,馬上就要演變成流血戰鬥,常府管家甚是滿意,笑裂著嘴,從地上拾起一塊兒石頭,對準門上昌盛牌匾,正準備砸過去,遠處突然傳來一聲高喝。
“住手。昌盛掌櫃流雲玦到。”
秋禾嗓門不小,一下子吸引所有人目光。
她扶著步履艱難的江杜若,一步一頓,蹣跚行到眾人身前。
額上全是冷汗的江杜若,麵色難看,朝眾人深行一禮。
“感謝各位父老鄉親幫襯昌盛,乃昌盛之幸。今日之事,昌盛有錯,我在這裏向所有鄉親們致歉,是我江杜若,辜負了大家的信任”,她說著,再次朝眾人深深行禮,態
度誠懇,不肯直身。
“小姐,這不是你的錯”,秋禾扶直江杜若,對周圍人解釋道,“今日一早,小姐帶著我早早便出了門。結果還未上馬車,就被不知從哪裏跑來的驚馬撞暈過去。之後,小姐好不容易醒來,顧不上身上的傷痛,就急匆匆趕來。未曾想,屋漏偏逢連夜雨,馬車竟然在半道上壞了,小姐隻能一步步走過來。”
替江杜若叫屈的秋禾,惡狠狠瞪向常府管家,“天底下,沒有這般接二連三的湊巧意外,指定是那些圖謀昌盛的歹人,故意縱驚馬,撞傷我家小姐,就像之前的縱犬傷人一樣,目的是妨礙我家小姐準時開鋪,失信於人,再利用被蒙在鼓中的鄉親們成為刁民,打砸店鋪,以此徹底擊垮昌盛,好坐享其成,這種居心叵測之人,打從根爛到心裏,老天爺絕對不會讓其等得逞。”
常家與昌盛的恩怨,眾人皆心知肚明,如今知曉江杜若吃到,竟還有這一段兒隱情,投像常管家的眼神皆帶了幾分鄙夷。
常家管家則是聽得一頭霧水,稀裏糊塗,家主告訴他的計劃裏麵,並沒有什麼驚馬撞人,破壞馬車之事兒。難不成家主瞞著他,做了兩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