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常家管家隻要裝糊塗,退到人群後,便事了。
但他腦子嗡嗡的,看著就差點兒指著他鼻子罵的秋禾,一下子急了,“小丫頭,你看著我指桑罵槐作甚?”
“哼”,秋
禾翻個白眼,“我認得你,你是常府管家。今日這事,我無憑無據,可不敢胡亂安到常府頭上。但你敢對天發毒誓,說常家沒有做出阻撓我家小姐來鋪子,耽誤大家寶貴時間之事兒,若有虛言,斷子絕孫!”
秋禾把所有膽量全都拿出來,氣勢駭人,心虛理虧的管家自然不敢發毒誓,麵對一雙雙盯著他看的眼睛,冒了一頭冷汗,不斷用袖子擦,卻怎麼擦都擦不幹淨。
這下反應慢的,也終於明白,今日這事兒乃是常府搗鬼,還他們在太陽底下受罪。
商家競爭,害苦的卻是他們這些客人,豈不是花錢遭罪受,心裏記恨上常家,但同樣對昌盛也生怨。
江杜若待秋禾說完,伸手扯了扯她衣袖,“秋禾,你莫要再說。”
“小姐,你就是太善良了。”
秋禾退後,不再言語,江杜若第三次向眾人行禮,“今日之事,不管事出何因,確實是我讓大家苦等半日,是我之過。為表達歉意,但凡今日從昌盛取走衣服者,皆可領取銅板六文,雖然錢不多,但代表昌盛的祝福,希望大家都能六六大順,順心如意。”
說完這些,江杜若便劇烈的咳嗽起來,身形不穩,險些跌倒,還好被秋禾扶住。
倚在秋禾懷中的江杜若我見猶憐,眾人皆於心不忍,心想一個小姑娘受傷了還不能待在家中休養,為了不失信於人,硬是來此兌現對大家的承諾,心裏對昌盛的
那點氣兒便都消了。
還有那性情中人,不免血氣翻湧,對江杜若道:“江掌櫃,你言而有信,言出必行,我們信任昌盛,也相信你。今日,我便再在昌盛定兩件新夏衣,不能隻有我家娘子穿新衣,我和我兒子穿舊衣的道理。哈哈哈,大家夥兒說是不是?”
“對,沒錯。不能我穿了新衣,不給我娘買新衣的道理。我也要再在昌盛定一件新夏衣。”
眾人一呼百應,爭先恐後,紛紛要給自家相公、或孩子、或父母雙親定製新夏衣,一時間人聲鼎沸。
江杜若雙眼含淚,抱拳拱手:“我和昌盛,感謝父老鄉親們的厚愛和支持。我在此已我過世娘親的名望發誓,但凡從我昌盛售出的新衣,一月內褪色破損,皆可到昌盛以舊換新;一載內,衣若脫線需縫補,隨時可到昌盛免費縫補。我昌盛,以誠信為本,初心永不改,請各位父老鄉親監督!!”
一番言辭,慷慨激昂,再次引發熱烈響應,“好。江掌櫃大氣,乃仁商義賈,南安商家之表率,日後我家新衣,皆在昌盛定製。”
“對,江掌櫃仁商義賈,商家表率!”
江杜若謙虛道,“不敢當,不敢當,我實在不敢擔這‘仁商義賈,商家表率’之美名。但我一定以這八個字為目標努力,不領鄉親們失望!”
她說完一揮衣袖:“昌盛開門,迎客。”
得令的夥計,立刻開鎖迎客,將一件件新夏衣,
核對後交到客人手上。
終於不再冒冷汗常家管家,氣得胡子亂顫,死死盯著從昌盛門內行出,喜笑顏開數著掌心六枚銅板的客人,冷哼一聲。
慈不掌兵,義不行賈。
他相信,就這個不懂經商之道的小丫頭如此大手大腳瞎折騰,過不了多久,即便他家老爺不算計昌盛,昌盛也得倒閉。
“走。”
常府管家一甩袍袖,帶著灰溜溜的夥計們回去向常掌櫃稟報。
站在門口的江杜若,送給每位客人最燦爛的笑容,窩在心裏的一口氣兒,終於順暢了。
“小姐,你真是太厲害了”,湊到江杜若身邊的秋禾,臉上笑開了花。
待樂夠之後,她忍不住好奇道,“小姐,你在路上給奴婢編好的那些說辭,是不是早便料到,常掌櫃攜子一大早登門,有故意絆住你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