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他媽,把咱們的存折都拿出來!”獵青林一大早就對妻子高小娥說。
“做啥呀?”
“舍財保命!”獵青林說完後去洗臉了,洗完臉後,飯都沒吃,拿著存折出了門。
直到天快黑,獵青林提著一個黑色的皮包回了家。
“快吃飯,都涼了!”高小娥連忙過來接過丈夫手裏的皮包,好沉哪!(那時候人民幣最大麵額是10元,還沒有一百麵額的。)
掂著沉甸甸的皮包,高小娥擔心地問:“這能行嗎?”
獵青林淡淡一笑:“有錢能使鬼推磨!我不能眼看著我彪娃一輩子就這樣完了。”
獵青林喝了一口水接著說:“我打聽過了,按照法律,咱彪娃就是不判死刑,也得判個無期徒刑!”
“啊!那、那咱娃不就完了嗎?”高小娥一臉恐懼。
“當然了,所以我想試試,用咱全部家當來拯救娃,至於成與不成現在還很以難說,李家咬得太緊,證據又充分,那些磚廠的見證人竟然沒一個出來給咱做證的!”獵青林說。
“牆倒眾人推!想以前他們沒事做找你的時候多麼可憐,對咱家多麼親熱,可現在,唉,這世道咋成了這樣子?”高小娥長歎一口氣。
獵青林摸出金絲猴煙點燃後深深地吸著,沉默了一會兒道:“肯定是李家從中做梗,這怪不得他們,趨利避害是人的本性。”
“那你想好找誰了嗎?”高小娥說。
“這不廢話嗎?還用問嗎?誰管這事找誰!”獵青林煩躁地說。
“我不過就是問問嘛!”高小娥一臉的無辜。
獵青林這才注意到自己有些過火,緩了緩說:“咱彪娃才十八歲,活人的日子長著呢,如果在監獄裏時間長了,會毀了娃一輩子的!”
吳局長的家在秦興市廟王胡同,雖然有些偏僻,但非常好找,隨便一打聽就知道了。
獵青林來到門前,隻見兩扇紅色的大鐵門氣派非凡,門上那幾排金色的大泡釘子顯得格外耀眼,兩隻粗大的門環叼在兩個麵目猙獰的獸口裏,大門右扇有一個小門,精巧別致。
輕輕地拍了拍門環,屋裏傳出一個女人的聲音:“誰呀?”
小門開了,一個穿著入時的中年婦女看著獵青林,問道:“你是……”
獵青林急忙陪上笑臉:“嫂子,我叫獵青林,有點急事想找吳局長,還望嫂子行個方便!”
中年婦女上下打量了一下獵青林,眼光在獵青林腋下那個鼓囊囊的黑皮包了停了一下,然後退了一步道:“你運氣真好,老吳今天下班早,進來吧!”
“謝謝嫂子!”獵青林小心翼翼地進了門。
吳局長家院子很大,一個身材修長的女孩正在給花澆水,長發披肩,發育得很好,淡綠的連衣裙剛過膝蓋,露出兩截白皙的小腿,光著的腳丫穿著一雙rǔ白色的皮涼鞋,看見有人來,隻是瞥了一眼,繼續澆著花。
“琳琳,到書房叫一下你爸,說有客人!”中年婦女對女孩說。
“噢。”吳琳琳答應一聲,放下噴壺向書房走去。
獵青林殷勤地問:“嫂子,那是您女兒吧?”
“是,高考完了正在等成績!”局長夫人淡淡地說。
“肯定考得不錯吧?”獵青林邊走邊說。
聽了獵青林的話,局長夫人一臉驕傲:“琳琳從小就學習好,這次考上肯定沒問題,就看能不能被北原大學錄取。”
“有出息,肯定能上北原,一看就是個聰明的孩子!”獵青林嘴裏讚美著,心裏酸痛無比,自己的彪娃雖說考不上北原,但也考得不錯,一個農村娃,考上大學就算跳了龍門,可是眼下,唉!
書房裏,年過半百的吳德正在看書,是一本線裝的《三國演義》。
門開了,吳琳琳走了進來:“爸,家裏來客人了。”
“誰找我?”吳德放下書,滿眼慈愛地看著女兒。
“我不認識,隱約聽他說自己姓獵,叫獵啥林,唉,別問了,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吳琳琳有點不耐煩了。
吳德站了起來,輕輕地拍了拍女兒的頭說:“女兒大了,說話都不給爸麵子,爸好歹是個局長呢,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