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財是身外之物，奶奶，”王一昊坐在聾老太太的身邊，好心寬慰她，“婁曉娥現在很難過，其實啊，跟著許大茂才更難過，長痛不如短痛，等她走出去了，就知道離開許大茂是最正確的事情。”
聾老太太點點頭，揩揩眼淚，“她是一個好人，就是被許大茂教壞了。”
“這院子呀，風水不好，”王一昊苦笑一下，搖搖頭，“大的不成器，小的也不學好。”
聾老太太咧嘴笑了一下，“我呀，老了，看不到了，眼不見心不煩，我就指著傻柱把我拖去埋了，一輩子就了事，做人太苦，下輩子我不來了。”
“奶奶，你是好人，好人有好報，您不用擔心養老送終的事情，您有事，吆喝一聲，我就來了。”王一昊真心實意地說。
“我的房子已經給了傻柱。”聾老太太湊到他麵前，捂著嘴笑咪咪地說，“傻柱是我孫子，我不顧他，沒人顧他，你來晚了。”
王一昊拍拍聾老太太的手，“您命好，有一個好孫子，傻柱以後啊，不一定能遇到養老送終的孫子。”
聾老太太一眼不眨地看著王一昊，鄭重其事地指著賈家的方向，“我知道，她占傻柱的便宜。”
何止占便宜，她簡直就是吸血鬼。
“上有老，下有小，”傻柱搖搖頭，“不是好接的活，你的孫子有的是苦頭。”
“你千萬要小心那一家，賈張氏就不是人，她一家人合夥殺人吃。”老太太詭異地告訴他。
啊！
聾老太太不像老糊塗說的氣話，一五一十地講起當年舊事，解放前夕，四九城來了很多流民，賈張氏破天荒地給附近的流民送雜糧饃饃。
奇怪的是，賈家總是關起門來偷偷煮肉吃，香味飄出院子外，老太太還以為賈張氏小氣，不想和院裏的人分享，也就沒在意。
但她漸漸發現一個規律，隻要賈家煮肉吃，附近就會有一個流民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王一昊驚呆了。
聽說鬧饑荒時，曾有人相食，但賈家為了吃一口肉，就能把流民給吃了，實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怪不得，賈家就秦淮茹賺27.5塊，一家五口人，生活如此拮據，但賈張氏的一身肉不見少。
“奶奶，這事……”
“我沒瞎說，那時候東旭還小，有一天啃一根骨頭，就是人的肋骨。”老太太越說越玄乎。
動物肋骨較平直，人類肋骨有著不同的弧度，但普通人並不清楚兩者的區別。
王一昊吃驚的是，自己並沒有學過人體解剖學，但腦子裏迅速有所反應，更讓他吃驚的是，麵前的老太太也有判斷能力。
“奶奶說的報應就是這事啊。”
聾老太太鬆垮垮的臉拉下來了，揮揮手，“不說了，我累了，我要躺一躺。婁曉娥走了，小院少了一個好人。”
“還有我呢，”王一昊扶聾老太太坐在床沿，寬慰起老太太。
老太太看著他，微笑著搖搖頭，“一昊啊，你不是好人。”
王一昊怔住了。
“你的心裏住著一個惡魔。”聾老太太用手點著他的胸口，越說越玄乎。
王一昊咧開嘴笑了，“老太太，別打趣我了，我能壞到哪呢。”
“你呀，”老太太神秘叵測地笑了，“你在洗衣槽，洗的不是衣服，你眼睛看的不是人，看的是惡魔。”
寒風陣陣，未吹進屋，卻讓王一昊渾身打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