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越來越猛,雪越來越大。
溥格格開了好幾次窗,冷風灌進房裏,兩人都禁不住打了寒顫。
他握著她的小手:
“這麼大的雪,反正,你父母都不回來,我還是等風雪過了再走,萬一凍死在路上,我還沒做新郎倌呢。”
逼他走,也不是不行。
溥格格終究心疼他,和他一起坐在暖爐旁。
她的頭睡在他的腿上,他摸著她柔順的長發,長夜漫漫,雪夜清冷,幸福感重重地包裹著他。
他希望時鍾停止,永遠停在這一刻。
暖爐的火熄了,房間已沒那麼暖。
他指指炕:
“你上坑煨著,我坐旁邊陪你。”
“還是坐這兒。”她猶豫了一下,不肯上坑。
終究敵不過冬夜寒冷,他替她蓋上被子,一手穿過她的脖子,一手握著她的手。
“小溥,你還不熄燈呀,要熄燈了。”旁邊老太太喊了一聲。
她嚇得指指開關:
“關上,阿瑪回來,要是知道了,會打死我。”
他樂不可支地關上燈,房間黑暗下來,她的心也跳得厲害,淡淡的體香充斥著他的鼻腔。
我的天。
這比不見還要命。
他的手開始沒規沒矩,時而蹭蹭這,時而蹭蹭那。
她罵人的聲音真好聽,罵得他骨頭都軟了,連哄帶騙地褪了她的衣裳。
造物主讓男女有別,夏娃偷吃伊甸園的蘋果,所有的故事,必定有道理。
此時,他方知,鰥夫為何生不如死。
未經耕耘的土地,雖艱辛,卻樂在其中;他愛她到了骨子裏,一舉一動皆要趁她心,如她意。
……
她悄悄地啜泣,他扳過她的肩膀,替她抹去眼淚:
“你哭什麼,我們隻是提前洞房了。”
“萬一,”溥格格更加傷心,“萬一,我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除非我死!你是想咒我死麼?”世上的語言萬萬千,沒有一句能準確無誤地表達他的心跡。
她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要你死,我死就是了。”
“等你頭發白完了,牙齒也脫光了,我看著你咽氣後,我才敢死。”他摸著她瘦弱的肩胛骨:
“我要照顧你,照顧你死的那一天。”
她將頭靠在他的胸脯上,“你光說結婚,你不來見我的額娘阿瑪,也不帶我去見你的父母,我擔心。”
“我告訴你了,我父母在援疆,那邊偏僻,什麼都不發達,事務繁重,脫不了身。等我們結婚,有了孩子,他們想孫子就回來了。”一提起父母,他就開始揪心。
他摸摸她光滑平整的腹部:
“說不定,你的肚子裏已經有了小小昊,”他滿懷喜悅,“隻要有了孩子,天大地大也不夠你大。”
兩人一夜情話,誰也不曾合一下眼。
天邊的曙光升起,她抬頭看一看窗縫:
“你得走了,萬一被鄰居看見,就完蛋了。”
“好,我回家,你再躺一會。”
“不行,我要起來關門。”她披上衣服,他不舍地撩開衣服,抱著光溜溜的身體,好是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