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曉光覺得王一昊死到臨頭了，居然還笑得出來。
王一昊得出了眼淚，看著馬曉光像死了爹娘沒有安葬的糗樣：
“算了，實話告訴你吧，朱教授是我媽，副師長是我爸，老首長是我爺爺。”
“啊，你媽？真的假的。”馬曉光完全不相信他所說。
“難不成你還有一個假媽？當然是我親媽，我親我親媽怎的，我還要親完左邊，親右邊。”
馬曉光猛地拍一下大腿：
“我說王一昊，你傻哩吧唧的，有這樣的爺爺，你還在軋鋼廠受什麼窩囊氣，你馬上告訴楊廠長，保管嚇得他尿褲襠。”
王一昊搖搖頭：
“爺爺是爺爺，我拿爺爺去唬人，算什麼男子漢大丈夫。”
馬曉光對他的固執很是惱火，多少人夢寐以求的親屬，他卻提都不肯提。
軋鋼廠飯堂。
各人看到王一昊都竊竊私語。
馬曉光和王一昊參賽得了國家一等獎，整個軋鋼廠都沸騰了，各種小道消息傳得遍天都是。
幾個中年老娘們將王一昊堵在小倉庫裏麵，一個老娘們背抵著門，長著橫肉的老娘們咧著嘴說：
“不要臉的臭東西，獎杯都是你勾引老娘們換來的，今天我們就拔掉你的衣服看看瓜，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來。”
這幫老娘們最喜歡把不正經的男人拔得精光，俗稱看瓜。
聽說，許大茂就吃了這幫老娘們的虧，被拔成光豬，躲在倉庫不敢出來。
不說實話過不了關，王一昊嬉皮笑臉地說：
“是老娘，不是老娘們。”
“什麼老娘？”老娘們都懵圈了。
王一昊不想和這些老娘們糾纏，反正事情也瞞不住了；
“我知道，你們說的考察團的團長，她是我媽，我親媽，生我的媽，如假包換。”
你媽！
不單老娘們驚愕了，全軋鋼廠都驚愕了。
下午剛到上班的點，楊廠長親自到科研部慰問馬曉光和王一昊，提及考察團團長。
王一昊供認不諱，確是他的親生母親，爸也是親爸，爺爺也是親爺爺。
李懷德來晚一步，還好沒錯過王一昊的這段話，否則鐵定要再講一遍。
看不起王一昊的科員們通通站起來，訕訕地看著王一昊笑。
來科研部多久，就坐了多久的冷板凳，王一昊不屑搭理這幫人，隻顧和馬曉光商議設計搪瓷魚盆。
魚盆工藝複雜，同和居都換了新器皿，但溥格格喜歡，溥格格喜歡的東西，一定沒錯。
他不想再一板一眼地貼天天向上之類的標語，更多的要工筆畫、水粉畫，甚至油畫，而且盤子、碗碟和盆子，也要相互搭配。
一件是工藝品，一套也是工藝品。
既可以散賣，也可以賣套裝，按個人需求隨意搭配。
這個觀念太新穎。
“好，太好了。”李懷德拍得雙手都紅了。
王一昊成了軋鋼廠的風雲人物，馬曉光被推薦去上大學，王一昊成了科研部部長。
走馬上任的第一天，即調離原先的科研部人員去車間做基礎活，取而代之的全是新生代的知識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