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上新棉衣新棉鞋,還買了大包小包更換的衣裳,再去四合院取了新的軍用挎包當書包。
有吃,有新衣裳,尤其還有最時尚的軍包包,小外公摸著軍書包,喜得合不攏嘴。
跟著小外公回姑姑家,回去晚了,姑姑外出撿垃圾幫襯家用,但現在大家都窮,走好遠的路也未必能撿到垃圾。
姑姑還沒有回來,小外公敲了好久門,也沒有人來應門,姑父和五個表姐表哥裝作聽不見。
小外公抹著眼淚,可憐兮兮地坐在院子門口的台階上。
他攬著小外公的肩膀,曾經憎恨的外公,就坐在自己的身邊,可憐的小身板不知捱多少苦才長大,頓時理解了他的苛求,他希望女兒幸福美滿,可女兒卻未婚生子,一輩子狼狽不堪。
小外公的姑姑回來了,背著一紮麻布破袋,估計也賣不了多少錢,看著小外公一身新衣,尤其還有一個年輕公子陪著,這年輕公子一看就不同凡響。
“你,你是……”姑姑看著他提著大包小袋,萬分疑惑不解,莫家並沒有如此顯赫的親戚。
王一昊早就想好了:
“我有一次去昌平迷了路,幸好你哥哥救了我,給了我飯吃,還把我送回四九城,其實我也一直在找你哥哥一家,但是沒找著。”
既然王一昊肯在莫少卿身上花錢,必定不是壞人,感恩哥哥是好人。
姑姑叫門,開門的是莫少卿的大表姐,沒好氣地衝著小外公吼:
“叫化子,今天沒你的飯,敲敲敲,跟個餓死鬼投胎似的。”
小外公忐忑不安地說:
“我吃過了,今晚不吃飯。”
姑姑瞪著凶悍的大表姐:
“有你這樣當表姐的嗎?你就少吃一口,給他吃一口怎麼了?”
大表姐懟完莫少卿,懟起了她媽:
“我們全家都快餓死了,你還撿一個短命的叫化子,存心讓一家人跟著晦氣。”
“晦什麼氣,你們嫌他,我就帶走了。”王一昊這才知道莫少卿說得並不夠詳細。
跟著這麼一幫自私自利的親戚,不被嫌死才怪。
難怪,他一輩子對女兒也是又凶又惡,毫無人情味。
“帶走,帶走,”大表姐一陣推推搡搡,這才發現王一昊左一袋右一袋,而且莫少卿全身上下新嶄嶄,不禁愣了。
王一昊看著這個家也愣了,橫七豎八拉著破布片子,將狹窄的空間劃成五六個部分。
家徒四壁。
可見的牆壁黑乎乎的,十來年未曾粉刷,桌子椅子早已經完成了使命,還用粗麻繩綁著斷腿,一家人的衣裳也是補了又補。
裏麵傳來一把男人的聲音:
“誰呀,大晚上吵吵嚷嚷,還讓不讓人喘口氣了。”
就這麼一句話,還停了三次,才勉強說完,王一昊定晴一看,一個病懨懨的老男人從破布片子後露出頭,然後是半截身子,再然後拖出半條瘸腿。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沒好氣地看著莫少卿。
莫少卿躲在王一昊身後,瘸腿男人氣不足,還凶巴巴惡狠狠:
“這麼晚,死哪裏去了?不出去撿煤渣子,哪有煤生火?”
“我,我……”莫少卿嚇得快哭出聲了。
王一昊暗暗歎了一口氣,對著姑姑說:
“我看你們養莫少卿確實困難,還是我帶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