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不碰你,你別激動。”
傅景深按了護士鈴,把醫生護士全都喊了進來。
一番檢查,確定她沒有大礙,人群又魚貫而出。
測心率的機器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除此之外,再無任何的響動。
薑晚花了很長時間,才讓自己冷靜下來。
因為太虛弱,又昏睡了過去。
這具破敗的身體,讓她生不如死。
傅景深鍥而不舍的陪在她身邊,更是讓她窒息。
她現在看見傅景深,眼底就布滿了怨恨。
薑晚必須承認,在這個世界上,比她更了解傅總的人,是喬雨。
哪怕他們三人認識的時間相同,她也遠沒有喬雨了解那個男人。
苦肉計是嗎?
她從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喬雨給了她答案。
原來,他現在待她是真心的,真心到見不了她受傷害。
這是喬雨給她想到的離婚辦法。
她信了。
在一個晨光很好的早上,薑晚靠在病床上,視線一直盯著手邊的床頭櫃。
櫃子上有一把水果刀。
耳邊有水聲,那是傅景深在裏麵幫她洗水果,可她的眼睛裏隻有這一把泛著寒光的水果刀。
她在想,刀子劃撥動脈的時候,應該會很痛快吧?
想象中的這種痛快,讓她興奮到眼睛都紅了。
【想離婚就別怕疼。】
她又怎麼會怕疼呢。
看了幾秒,她伸手拿起了那把刀,看著自己雪白的手腕,激動得呼吸都重了。
刀子割下去的時候,她真的一點都不覺得痛。
看著血從脈搏裏流出來
,她隻覺得解脫,覺得舒服。
尤其是當她看見男人崩潰的表情,她真的覺得好痛快啊。
薑晚享受的閉上眼睛。
耳邊想起了男人的震怒,跟著便是一陣人仰馬翻。
無所謂,誰在乎。
薑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對於疼痛沒有感知,也沒有任何情緒。
她的世界,被一個透明的玻璃罩子罩住了。
……
心理醫生給她做了各種檢查和測評,最後告訴傅景深,這是中度抑鬱的傾向。
中度抑鬱。
這四個字瞬間壓垮了傅景深,他踉蹌著幾乎站不穩,趙亦及時扶住了他,“傅總,你沒事吧?”
“沒事。”
他捏著報告,內心浮起重重的無措感。
抑鬱症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形成的,是這兩年多以來的事,一點點壓垮了她。
是他的錯。
他說要給她自由,結果是他親手折斷了她的翅膀。
薑晚吃了抗抑鬱的藥,清醒過來後,隻跟他說了一句話,“我要離婚。”
傅景深凝視著她,良久後,掀唇道,“好,那就離婚。”
薑晚這才抬眼看向他,但並不意外,“什麼時候?”
“你想什麼時候?”
“現在,馬上。”
“……”
傅景深忍著淩遲般的痛楚,“好。”
嶽峰就等在外麵,聽見這話,推門走了進來。
離婚協議,一式兩份,他將內容展開給薑晚看。
薑晚搖搖頭,“我不看,翻到簽字的地方就行。”
嶽峰愣了下,看了眼傅景深。
傅景深麵色淡漠,“按她說得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