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翠不知道的是,對於薑晚來說,堅持才是世上第一難事。
薑大小姐這輩子隻堅持過兩件事,一件是音樂劇,另一件便是傅景深。
現在她的腿傷成這樣,以後注定跟舞台無緣了,而另一件更是她人生裏堪稱噩夢般的存在。
堅持過的事,都成了泡影。
薑晚覺得,等她離開寧城,開始新的生活後,確實要重新培養別的興趣了。
她才二十三歲都不到,做什麼都來得及。
一邊複健,一邊進行離婚的流程,時間嗖嗖的往前走。
轉眼又是一年清明。
薑晚提前幾天去祭拜爺爺,買了鮮花,由高翠推著去了墓園。
本來蕭鬱蘭也要來的,但她被賀明朗絆住了腳。
他們兩個最近鬧得有點不太愉快。
薑晚尚且處理不好自己的感情問題,自然也不敢去替蕭鬱蘭出謀劃策。
何況他們的問題,是圍繞著穀伯昭,她就更加不敢了。
到了墓園,天空陰沉沉的,像是隨時要下雨。
高翠備了把雨傘,推著她往山上走。
雖然提前了,而且特意找了個工作日,但來墓園祭掃的人還是不在少數。
薑晚去薑老爺子的墓前祭拜了一番,又去了父母的墓,眼看著小雨落下,她才讓高翠推她離開。
沒走多遠,她便碰到了喬雨。
喔,現在應該叫她薑雨才對。
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孽緣。
薑雨撐著傘,視線掃過她慢慢蓄長的頭發,最後落在她的腿上,然後淡淡開口,“你看起來恢複
得挺好。”
薑晚雙手交疊,眼底蓄著笑意,“你看起來也很好,風光無限的薑總,完全看不出當年在我家當傭人的窮酸樣了。”
薑雨擰起眉心,“薑晚,你都賣掉股份,退出董事會了,時移勢易,再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沒有意義嗎?”薑晚看著她,“我瞧見你不高興,心裏就很痛快,這算不算意義?”
“你不高興的並不是我,而是傅景深沒有因為我對你做過的事,而懲罰我。”
薑雨笑了笑,語氣也變得刻薄,“我說了,那個孩子保住了我一世榮華,你自己沒有抓住機會而已,這都是命,老天都知道命運對我不公平,所以給了我這麼一個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機會。”
“那你就好好抓住這個機會,最好永遠都立於不敗之地,你說薑家欠你,現在薑家都是你的了,可是喬雨,在我這裏,你永遠都是喬雨,是喬忠的女兒。”
薑晚說著閉了閉眼,“時間還長,我等著看我們之間最後的結局。”
說完她擺擺手,“高翠,我們走。”
“好的。”
高翠推著輪椅從薑雨身邊經過,輪椅忽然壓在了石頭上,薑晚身體一歪,輪椅碰到了旁邊的薑雨。
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薑晚都沒有看清是怎麼發生的,薑雨就掉進了旁邊的排水溝裏了。
伴隨著女人的尖叫聲,薑晚看見薑雨渾身濕透,狼狽不堪的坐在溝裏。
高翠彎腰詢問,“薑小姐,你沒事吧
?”
薑晚搖搖頭,“我沒事……”
話說一半,她回頭看向高翠的臉,但隻看見了一臉冷然。
薑雨憤憤不平的從水裏站了起來,水不深,充其量隻能弄濕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