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沉醉還對著試煉塔,久久不能平靜。
他說,日後怎樣,都不要怕,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常沉醉低頭,雙手捧著那本《問天》,緊咬著唇瓣讓自己不要再次落下淚。
再次對著試煉塔行了一禮:“太師叔,我不怕。道足以忘物之得春,誌足以一氣之盛衰。”
她抬頭望著試煉塔的塔尖,她看不清那閣樓窗邊,但隱隱覺得,太師叔也在憑欄望著她。
“小兔崽子,別以為進了試煉塔就萬事大吉了,讓我逮到你,你就別想有好果子吃!”一個刺耳的聲音打斷了常沉醉的悲傷。
常沉醉有些惱怒,轉過身看見一個中年男子帶著一群內門弟子浩浩蕩蕩地向她走來。
“丁萬德?”若是剛剛她隻覺得被人打擾而有些惱怒,看到丁萬德的那個嘴臉她已經火冒三丈了。
本來她就因為太師叔的那一卦而感到愧疚,久久不能忘懷,現在丁萬德還要來用他的權勢興風作浪,常沉醉已經不想多說什麼了。
右腳一踏,一個八卦自地下盤旋而出,左手一握,天雷乍現,右手一握,明鴻刀出。眼神中蘊滿了怒意。
這氣勢,丁萬德不由得心虛,但是想到自己今天帶了二十個元嬰期的內門弟子助陣,他就又挺起腰板:“你倒是先挑釁起來了,七日前你目無尊長的賬我還未和你清算!”
常沉醉不想多說什麼,雙手握上明鴻刀,刀尖指向丁萬德,天雷纏繞在刀身上,滋滋作響。
“阿醉,不要衝動!”後方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了她,是二師姐連雲。
回頭一看,連雲和沈寒流都來了,他們走到自己身旁,一起麵對著丁萬德。
連雲和沈寒流本是算著常沉醉出試煉塔的時間,前來接她的,誰知才剛剛到,就看見常沉醉和丁萬德針鋒相對的一幕。
沈寒流道:“九長老,這其中可是有什麼誤會?”
丁萬德一見這兩個門主親傳弟子,氣焰就已經滅了大半了。
可惡,怎麼連門主親傳的兩個小崽子也護著她?這個丫頭片子到底什麼來曆?
丁萬德梗著脖子說道:“她入試煉塔前曾對我不敬,本座未與她清算,她就進了試煉塔躲避,本座是來與她清算她的失禮之行!”
連雲將常沉醉護在身後,道:“僅僅清算,需要帶二十個內門弟子嗎?”
丁萬德怒道:“本座是九長老,本座行事,豈能容你多加置喙?”
怎麼連一個親傳弟子都敢和自己嗆聲了?就因為他是排行第九的九長老嗎?所有人都看不起他?
可丁萬德不知道的是,不是所有人都看不起他,而且因為他為老不尊,才有諸多反對的聲音。
反看十長老,雖說是排行最末的長老,廣受弟子們的愛戴。他也正是當初靈根測試大會上帶回常沉醉的那位長老。
平日裏在宗門中見到他,他也總是笑嘻嘻的。路見不平一聲吼,遇到一些陷入困難的弟子總是出手相助。比如幫弟子拍出卡在喉嚨裏的靈魚骨,拯救被壓在煉丹爐底下的弟子啦……
可是他九長老丁萬德才不會明白這些,他隻覺得十長老這是失了長老的威嚴。他隻知道每次他出現在宗門道路上,弟子們都避之不及。
可是當他詢問自己的親傳弟子時,親傳弟子又會誇得他找不到北,極大地滿足了他的虛榮心。
長此以往,丁萬德得出了一個結論:除了他的愛徒,其餘人全都是捧高踩低的刁民,隻知道鼓吹大長老、門主這種身居高位的前輩,而不把他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