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鳶坐在長鬆的肩膀上,趴在圍牆上使勁兒夠著身子往院牆裏麵看。
她不時低頭對著身下的長鬆不耐煩的小聲道:“長鬆,你再夠高些,我還是看不到。”
長鬆無奈的用腳去勾了個石頭墊在腳下踩上去,那小祖宗才消停了。
他還是不忘小聲叮囑道:“殿下,您抓緊了。”
沈鳶不耐煩的點頭,眼睛卻癡癡看著院牆裏正拿著書看的白衣少年。
那少年身姿如鶴,身量欣長,冠發一絲不苟,目光如炬,吟誦聲更是朗朗悅耳,聽得人心神蕩漾,沈鳶幾乎看的流口水。
那少年便是毅勇侯府的嫡孫章渡舟,如今剛過十九,龍章鳳姿的容色,又品性端正,讀書刻苦,十四的年紀已過了舉人。
二十的年紀已是狀元,正任翰林院修撰。
章渡舟早注意到了趴在圍牆上看他的沈鳶,他眉間一皺,隻當沒有看見。
明明是皇女,金尊玉貴的身份,卻做這般偷雞摸狗的事情,實在讓他瞧不上。
看來傳說中皇女囂張跋扈,不學無術當真不假,不然也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他自恃經緯之才,早已按耐不住在朝廷實現抱負,實在不願意被沈鳶看上。
沈鳶哪裏能知道章渡舟的心思,見著人背過身去,等了半天也沒見人轉過頭,心底失望的不行。
自己偷偷溜出宮就為了看他,現在居然看不到,如何不惱怒。
她踢了踢腿讓長鬆放她下來,她現在就要回宮求父皇,讓父皇下聖旨,讓章渡舟做她的駙馬。
她飛快的回了皇宮內,不顧沈玨還在勤政殿與大臣議事,就一把撲進了他的懷裏。
“父皇,女兒有事要求父皇。”
沈玨微微皺眉,到底依舊縱容著,拍拍沈鳶的後背讓她站起來,隻道:“等我議事完再說。”
沈鳶雖說性情雖直爽,但也從小記著母親教她的道理,也會審時度勢,乖乖的站在父親身邊聽父親與大臣議論國事。
她時常跟在父皇身邊聽政事,早已習慣,耳濡目染下即便不愛讀書,也能在父皇那學些治國策論。
況且她父皇和母後平日裏也會當著她討論國事,對於如何治理朝廷與維係朝臣平衡,她早已不陌生。
沈玨議完事才看向沈鳶:“求我什麼事?”
沈鳶就撲到沈玨懷裏,漂亮的眼睛期盼的看著沈玨:“我想要父皇下聖旨,讓翰林院的章渡舟給我做正君。”
沈玨挑眉,淡淡道:“你母後不會答應的。”
沈鳶就調皮的眨眼:“那父皇就先下聖旨再告訴母親就是。”
說著沈鳶又可憐巴巴的拉著沈玨的手,軟綿綿的撒嬌:“父皇,求您了……”
“我真的喜歡他。”
沈鳶的年紀已是十五,的確是到了相配的年紀。
最近好些大臣也上了折子提議此事,為公主挑選駙馬。
沈玨一直未表態,不過是想要順著沈鳶心意,並不想讓她被這些束縛。
但如今沈鳶既然自己有意,那章渡舟他亦了解過,德行品行,家世才學亦是相配。
鳶兒喜歡,配給她就是。
沈玨笑了笑,當即就應下。
不過是樁婚事而已,鳶兒要的,沈玨都滿足,毅勇侯府天大的本事也不敢抗旨。
況且沈鳶是他唯一的女兒,誰能娶到他的鳶兒,已是天大的福氣。
隔天沈玨就宣了毅勇侯府一家進宮,特意提到了章渡舟,意思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