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鬼見他們不回話以為他們不相信,急得往前躥了一步,對兩人的害怕似少了些:“我說的是真,真的。先生他,他總是穿著黑色的鬥篷,我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但,但是我知道他在哪裏。”
淩肖和顧隨安對視的眼神意味不明,顧隨安轉過頭對小鬼說:“那你告訴我們他在哪裏,我們自己去找就可以了。至於你...哥哥,他如果是受人挑唆才犯的罪,量刑上會酌情減輕的,但他的確是對其他人造成了傷害,必須受到應有的處罰。”
“我知道的。”作為鬼魂的他說話聲音縹緲綿長,仿若從很遙遠的地方傳過來,幽幽地,冰冷瘮人。
“但先生那裏隻有我能帶你們去,你們自己是找不到的,先生的陣法很厲害,可以扭轉空間。”
“如果你們抓住了先生,可不可以算我哥哥的立功表現?”
顧隨安嘴角扯開了一抹笑意:“那要先見到那位‘先生’再說。”
小鬼灰黑色的眼瞳亮了一些:“那你跟我來。”他看向顧隨安:“就讓這位哥哥在這裏看著他們吧?我覺得你很厲害,可以打敗先生。”
淩肖立刻就想拒絕,但卻被顧隨安抓住手腕阻擋住了。
“好啊,如果真的能找到‘先生’算你哥哥立一個大功。先把現在這個障眼法解了吧?”
那小鬼點點頭,身上開始散發出濃黑的氣霧。這黑色的氣霧緊貼地麵,順著樓梯上下翻湧,每到一處那裏便自下而上地變化為現實中的模樣。
顧隨安緊盯著那黑色煙霧,發現它不僅僅是單純的黑色,而是黑中帶赤。
這小鬼不簡單啊。
看清楚四周的樣子,發現他們原來還停留在三樓的樓梯間。
“哥哥,跟我走吧。”
顧隨安回頭看了眼淩肖,悄悄向他比量了一個手勢。
是道術裏移魂的手訣。
淩肖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他明白了顧隨安的意思。
扛起樓梯上的小姑娘,又用一隻手拎著韓知禮,他需要先把他們送到警車上去。
顧隨安轉身跟著那小鬼重新回到三樓,走廊很長,不知道什麼時候燈火已全部熄滅。
窗外的月光也滲透不進這漆黑的顏色,周圍的黑暗說是伸手不見五指也一點都不誇張。
“我比較害怕見光,還請哥哥多擔待一些。”小孩兒的聲音在這黑暗的襯托下顯得更加恐怖。
“沒關係。”顧隨安是薑絲,在這樣的情況下仍然能夠看得清楚,但他卻向右側伸直了手臂胡亂輕揮,直到觸摸到了牆壁才停下,扶著牆壁繼續試探著往前走。
一人一鬼不緊不慢地向走廊盡頭走著,小鬼陰冷的聲音在這死氣沉沉的寂靜中再次響起:“我一看見哥哥你,就覺得很親近呢。哥哥是不是也有一個弟弟啊?”
“對,有一個很可愛的弟弟。”
“哇,那可真讓我羨慕啊,哥哥一定對你的弟弟很好。”
“韓知禮對你不好嗎?”
“哈哈哈。”他輕聲笑著,聽不出來任何開心的味道,鬼的笑聲和哭聲一樣的刺耳難聽。“韓知禮就是想對我好也沒有辦法了呀,我已經死了。”
“那...你是怎麼死的?”
“我就是被韓知禮害死的呀。”
原本應該走在前方的他突然出現在了顧隨安的身後,說話的音調未變,可話語背後所包含的含義卻讓人毛骨悚然。
“那你為什麼還要幫他。”顧隨安轉過身,看著這周圍唯一可以發光卻照不亮四周的東西。
已亮出利爪的小鬼聽到這個問題就收回了手,在空中飄蕩了一下才說:“你竟然不問問他是怎麼害我的?”
顧隨安從善如流:“他是怎麼害你的?”
他在空中蕩來蕩去,笑聲尖利刺耳,衝擊著人的神經:“我的確是他的弟弟,不過我是被他們韓家收養的。小時候我這個哥哥對我還不錯,但也沒有太親近吧。”
“直到我長大了以後,他突然開始對我很殷切,我以為自己終於等得到哥哥的認可,可以真正和哥哥是一家人了,哈哈~”他的聲變得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