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力回他,而是空洞的望著天空,感覺自己的靈魂好像在飄離身體。
“醫生,她沒事了吧?”歐陽雪在一旁嚇的小臉煞白。
那醫生看著她愣了愣,像是認出她來,“現在沒事了,不過剛才要是沒及時急救,她就有生命危險。”
我被他們扶進醫院,量了血壓,又拍了心電圖……在做檢查的過程中,我手機響了好幾回,可我都沒勇氣看。
在等查檢結果時,我與歐陽雪坐在醫院的過道,她帶著一個超大黑鏡,又帶上了口戴,把自己捂的跟阿拉伯人似的,確實沒人在認出她來。
“林童,我剛才說那些話,沒有要刺激你,那天沒跟你說實話,就是怕你知道了他的身份會糾纏不清。”歐陽雪估計是被我剛的反應嚇著了,心裏有點過意不去,變的柔聲細語。
“那你今天為什麼又要告訴我?”我聲音淡淡的。
“他的手術不能再拖了,剛才朱醫生找我談了,最近他發燒的頻率越來越頻繁,在這樣下去不但會失明,還有可能會引起別的病發症,所以我才來找你……”她望著我,墨鏡後的神情落寞月悲涼。
“手術有些什麼風險?”以我對鄒子琛的了解,若是一個簡單手術就能解決他現在的狀況,他肯定不會憂鬱的。
歐陽雪深吸了口氣,“手術若成功,他有可能就會想起所有的事,也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所有的事他都會不記的。”
我驚愕的望著她。
“不管是那種,都比他現在這種狀況要好。按說腦外傷,一般情況下會讓人降低記憶還有可能會出現癲癇,可他情況特殊主要傷在右腦,淤血壓著腦血管、神精,腦供血一但不足他就會暈倒,然後就會發燒,還會引起別的病症,久而久之,他的身體就會越來越弱,說不定那天暈倒後就再也醒不過來。”她越說麵色越凝重。
我怔住,輕問道:“之前,他一點也不記的我嗎?”眼淚終於流了出來,我忙掩麵,趴在雙膝間。
最近我流的淚眼,都能奔流成河了。
其實我疑惑過,可怎麼也不敢想他真的是阿哲,他變的太多,阿哲身上的影子幾乎沒有。
“記不記的,我現在也不清醒,但至少他現在是活著,你應該高興不是嗎?”歐陽雪又冷笑道:“不過他早已不是當年的那個葉哲,他現在是鄒子琛。”
我抹掉淚,坐直了起來,“你要我做什麼?”
“勸他出國,盡快手術。”隨之她又補了一句,“但是,你最好先不要讓他知道你已知道他身份的事,不然……我怕他不肯走。”
“好,”我咬牙應道。
“林童,你現在知道他是葉哲了,那你也應該知道你跟他之間隔著什麼,所以你就當作為你父親贖罪,幫他一次,他要是能全記起來,至少還會念你的好。”歐陽雪話裏帶著警告之意。
我嘴角暈開一抹苦笑,“不管怎樣,謝謝你救了他,謝謝你這麼多年陪在他身邊,放心,我一定會讓他盡快出國手術。”
歐陽雪望著我怔住,她帶著大黑鏡我看不清她的眼,但她僵碰的麵色,可見她有點驚訝。
“林童,我知道你曾經跟阿哲有一段難忘的感情……但那都過去了,這麼多年陪在他身邊的人是我,我跟他結婚是遲早的事……”歐陽雪再次提醒我,暗示我跟鄒子琛是不可能的。
“失陪了。”話落,我起身跑進了洗手間。
趴在水池邊,打開水龍頭,捧起冷水,拍打在臉上,隻覺臉都被自己拍疼了,我才關掉水龍頭,望向鏡子裏的自己,瞬間憔悴的有點沒人形。慘白的臉,浮腫的眼,無比哀戚的眸子,泛白的雙唇,像個女鬼。
可我望著望著,突然就那麼笑了起來。
原來阿哲真的還活著,看來老天爺沒有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