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到公寓樓下,我沒有動,往樓上瞥了一眼,不知道她一個人在家裏幹嗎?歐陽雪的電話是不是讓她坐立難安?
一想到她無助的樣子,我還是推開車門下了車。
上樓的時候,那股急切明顯又加重了幾分,於是一進電梯我就從兜裏掏出鑰匙。
可我怎麼也沒有想到,陸正南會在公寓裏。
開門進去的那一瞬,看到他們兩抱在一起,我整個人都僵住,隨即是翻湧而來的憤怒。
怒極反生悲涼。
原來不管我怎麼樣占有她的身體,她心底還是藏著他,怎麼也驅趕不走。
這一意識讓我頹敗至極。
陸正南見到我視若仇敵,與我大大出手,可他哪是我的對手,沒兩下便被我卸掉一隻胳膊,真是不自量力。
而她眼裏隻有他。看到她那麼關心他,我突然覺的很沒意思。
當陸正南要帶她走時,我以為她會不顧一切跟他走,可我沒想到她竟然拒絕了,而且態度堅決,還說什麼離不開我,真是諷刺。
陸正南估計也沒有想到她會那樣說,望著她絕然跑進臥室關上房門,他站在客廳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你這樣不怕傷了歐陽的心嗎?”陸正南站在那,望著臥室的門咬著牙問道。
我同樣望著那道門,沒有應他,又聽他喃喃了一句,“她受過很多傷,你不該這樣傷害她。”
我轉頭望向他,麵無表情,“這是她的選擇。”
陸正南緩緩的轉過頭來,滿眼憎恨的望著我。看得出來,他很愛她,此時愛有多深,那就有多恨我。
我與他靜靜的對視著,眼神刀光劍影。
那道門始終關著,最後他頹然離開。
而我也好不到哪裏去。我以為這段時間她多少對我還是有點感情的……看來那全是假的。
我心生無力。
瞥了眼緊閉的那扇門,我進了書房,坐在軟椅上,突覺頭很沉,渾身乏力,覺的很累。她不跟陸正南走無非是怕我廢了那份協議,我是困住了人卻終究困不住她的心。
胸腔處第一次感覺到了痛。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靠在椅背上沒有動,沒一會門外轉來她的腳步,隨即手機鈴聲嘎然而止。門從外麵推了進來,我閉著眼,一動不動。
她腳步很輕從外麵走了進來,喚了我一聲,我沒睜眼也沒有動,沒一會,她走到我身邊,那熟悉的香氣飄蕩在我鼻尖。我猛地睜開眼,扣住她欲縮回去的手。
她既然在探我的鼻息……是怕我死了不成。
她滿眼擔憂的望著我,抬起另一隻手探向我額頭,驚呼,“你發燒了,走,我送你去醫院。”
我拉下她的手腕,淡淡的望著她,些時她眼底的關心是那樣的真切,就像一個妻子對丈夫的關愛。
我心裏冷笑,她演的還真像,可我為什麼還這麼貪戀。
“那個……我不知道陸正南是怎麼知道這裏的,出門時,見他站在大雨裏,我才帶他上來的,我們……真的沒什麼。”她望著我,眼底一片清澈,並不像在撒謊。
我不想再去辯那真假,疲憊的閉上了眼。
她見我不動,越發的擔心,走到我身後按著我雙肩,柔聲勸我去醫院看看,我無動於衷。
可她真的很吵,吵的我心煩意亂,我拉下她的雙手,仰起頭凝視著她,輕啟唇瓣,“想離開我嗎?”
她眼眸微縮,閃過慌亂。
“想走就走吧。”我有點置氣,語氣很冷淡。
她直愣愣望著我,那雙大眼睛漸漸的朦上一層霧氣,直到蓄滿化為珠,掉落在我臉頰上,滾燙灼人,連著我的心口也被灼痛。
“你玩膩了,是不是?”她顫著唇問道。
我深深的望著她,她眼底的悲傷絕望……讓我驚愕,如果這也是演的,那歐陽雪那個影後獎應該頒發給她。
我放開她的手,倏地起身,奪門而去。我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麼,隻是不想看到她那雙含淚的眼。
從公寓出來,我衝進雨裏,想讓大雨澆醒自己,可是她那雙眸子卻一直緊隨著。
那怕我高燒暈迷不醒那雙眸也一隻占據在我夢裏。
車禍留下的後遺症這兩年逐漸明顯,操勞過度或一不小心感冒,便會引發高燒不退。
那天我從公寓出來淋了雨,被小劉送去醫院便一直高燒暈迷不醒,醒來時已過了二十四小時,我沒讓小劉通知她,而是讓他告訴了歐陽雪,她才是我的女朋友。
那幾天歐陽雪推掉所有通告,守在我病床前。其實有時我也有點看不懂她,以她的條件想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可她非我不可。既便我對她不冷不熱的也從未放在心上,還是一樣的不放棄,有時我懷疑,她是不是被那個姓顧的傷的腦子出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