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著我嫣然一笑,隨即轉身開門而去,毫不遲疑。
我望著她消失在門口,腦仁突突直跳,胸口似有什麼正慢慢流失,竟讓我有點慌亂。我緊握雙拳,忍住欲追上去的衝動,粗喘的氣,隨著一拳狠狠的砸在門框上。
好一會,我才從包間裏出來,剛走到大廳就見她被幾個男的圍著,因為隔的遠,我聽不見他們在說會上麼,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見她從桌上端起一紮啤酒,便從頭上澆了下來。
我冷抽了一口氣,她瘋了嗎?
她放下杯子時往我這邊瞥了一眼,便往大門跑去。
我站在原地像是被定住了一般,良久才回過神來,心頭那股不安如潮水一般翻湧而起,我沒在憂鬱,往門口追了去。
外麵不知何時又下起了雨,雨霧裏哪有她的身影,一股從未有過的害怕在我心頭漫延開。
問保安她往那邊跑了?保安給我指了一個方向,我一頭紮進雨裏。
我跑了好長一段路都沒有看到她身影,那一刻我有一種惶恐,也是那時我才知道,我根本就無法放下她。
當我在雨中嘶吼,叫著她的名字,而得不到她任何回應時,我想,隻要她平平安安,我願意放下一切仇恨,隻求她平安。
找到她時,她被那個瘋子勒的幾乎快斷氣,把她攬在懷裏那一刻,我覺的什麼都不重要了。
她昏迷了整整三天,我守在她身邊三天三夜,半步都不敢離開。
可她醒來看到我,眼神變陌生不帶一絲感情,很淡漠的吐了兩個字,“謝謝!”
聽著那簡單的兩字,卻像是帶著尖刀一樣,紮在我心髒處,很痛,我第一次嚐到了何為心痛。
歐陽雪不知道從何得知她在我別墅,跑了過來,大鬧一場。
我突然覺的很累,她也鬧著要回榕城。
那兩天我想了很多,我對歐陽雪有承諾,那是我欠她的,她為我付出很多,我不能負了她。
而她,我想,最好的回報便是……我放棄報複,讓她恢複自由,那是她一直想要的,那我就還給她。
我放手對她來說再好不過,至於我跟她那份不該有的情,越早斷越好,那怕我今生也忘不掉她。
於是,我放她回了榕城,既便我有千般不舍。
那天,望著她消失在別墅門口,我有一種被掏空的感覺。原來一個人可以這麼深的影響我。
那一刻,我不由自嘲的笑了,我真是傷人傷己。
她回榕城後,我把所以的時間都放在公司上,行程排的滿滿的,連周六日都不停歇,直到歐陽雪提出訂婚。
訂婚的事,老爺子知道後很是高興,這事他早在催,隻是我一直以工作繁忙為由遲遲沒定下來。歐陽雪這次很堅定,放話,不管多忙年內必須訂婚。對她我一直心懷愧疚,娶她也是我一早承諾她的,所以我沒有在找理由推脫。
隻是訂婚當天,我沒讓任何媒體參加,也沒對外公布。我不知道自己這樣做的私心是什麼?
三個月,九十天。我以為我能把那份感情埋沒,淡忘,可是沒有,對她的思念反而更加洶湧,我白天盡量用工作把自己填滿,晚上沒有應酬的時候就變的及為難熬。
葉啟良說她回了亞泰,林峰讓她當了代理董事長,她很虛心拜了郭鏡書為師,從新開始掌管公司。而林峰的病性似乎不大好,已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我能得到的消息,歐陽雪自然也能得到,當她得知林峰沒多少時日,她便催促我趕盡施行計劃,不然等林峰一走,我的計劃就變的毫無義意。
報複林家……在那天雨夜我就打消了,但……這何嚐不是一個借口。
決定回榕城的那一晚,我輾轉難眠,再見……我們是不是就是陌生人?
她一定還恨著我吧?估計這輩子也不想見到我?我回去再見她一麵又有什麼意義呢?
我躺在床上,腦子裏亂糟糟的,但不管我有多躊躇,我還是想回去一趟,那怕遠遠的見上一麵也好。
那天早上,我乘早班機,到榕城時才十點多,給葉啟良打了一聲招呼,我讓小劉送我回公寓,那裏有我跟她的回憶。
“回憶”對我來說難能可貴,三十年的人生裏,我所能回憶的東西不多,而她是我最深刻的記憶。
回到公寓,我站在客廳,環視了一眼,所有的擺設都還在原位,隻是少了一個迎接我的人。
餐桌上放著兩鑰匙跟一張銀行卡,我瞥了一眼進了臥室,看到床頭櫃上整齊的擺放著幾套首飾,走到衣櫃旁,我打開衣櫃門,裏麵屬於她的衣物全不見了,而我給她買的她一樣也沒有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