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天生是相克的,而有些人就是老天派來的克星。
我不是一個心軟的人,可在他麵前,同情心卻一次又一次泛爛,怎麼也狠不下心來。
我長歎了一口氣,轉身望向他。
他見我停了下來,疾步上來,跟個無助的小孩似的望著我。
“喝酒不行,載你去五環兜幾圈倒是可以有。”我麵無表情的說道。
他眉眼一笑,“好,那我們去兜風。”他那個樣子,好像怕被我丟下,讓我又好氣又無奈。
上了車,我瞥了他一眼,剛好他也在看我,四目相對,他有點靦腆朝我笑了笑,“這麼晚了,我的要求是不是有點過分。”
“那你現在可以下車。”我毫不留麵子的嗆他。
他看著我一時有點尷尬。
我冷睨了他一眼,“把安全帶扣上。”話落我發動車子,一個打輪,駛出,直奔五環。
晚上十點多路上倒是暢通,不到二十分鍾便上了五環。
我看著前方,陸正南望著窗外怔怔出神。見他那個傷春悲秋的樣子,我心口那股鬱結更勝,一踏油門,車子似箭一般射了出去。
在國外那幾年,我時常跟朋友去野外飆車,車技那是沒話說,回國後這幾年,我收斂很多,極少飆車。
“你慢……點開。”陸正南死死的抓著車門上的把首,蹙著眉頭看我。
我輕笑道:“怎麼怕了。”話落,我微微飄移拐個彎。
他見我們的車子察著一輛越野而過,忙叫道:“注意安全。”
見他那個慫樣,我不由笑了起來。
他見我還笑,麵色一凝,冷聲喝道:“伊小藝,你給我開慢點。”
斯文男轉瞬間變成霸道男。
我腳下油門加大,車子如蛇一般在環路上扭了起來。
“伊小藝,”他又朝我吼了一聲。
我勾唇,朝他痞痞一笑,“不是你說要兜風的嗎。”
“下輔路,靠邊停車。”他不置疑的命令道。
見他黑著臉,我覺的好沒趣,便出了環路進輔路,靠邊停了下來。車子剛停穩,陸正南便推開車門下了車,疾步走到一旁,扶著路旁的樹吐了起來。
呃……這男人也太沒用了吧,我就飆了半圈不到他就吐了。
心裏雖這麼想,但見他吐成那樣子,我還是下了車,從後備箱拿了一瓶礦泉水,走到他身旁,抬手在他背上拍了拍,“你怎麼還暈車呢。”聞到一股酸味,我不由蹙起眉頭,但沒有走開,擰開蓋,把礦泉水遞給他,“快含兩口,漱漱口。”
陸正南沒好氣的奪過我手裏的水,連著漱了好幾口,才直起身來,也不看我,直接就走到駕駛座那頭去。
“喂,你幹嗎呢?”我追了過去,這男人不會想把我丟在這裏吧?
他突然停步轉身,我差點就撞了上去。
“我來開,我去副駕駛坐。”
“這是我的車,你去副駕駛坐。”我昂著頭,不讓步。
昏暗的街燈下,他頭發被風吹的有點零亂,白衫衣領口微開的著,他那雙大眼睛竟比燈光還要明亮,直直的看著我。
路邊車流而過,極速揚起了風塵,而他還是那樣一動不動的看著我。
我被他看的心砰砰直跳,“你幹嗎這樣看我。”
“那天早上那個男的,就是你暗戀多年的那個男人嗎?”他突然問道。
這話題是不是轉的有點過,跟我問的話有關聯性嗎?
我一把推開他,“去副駕駛座,不然我就把你扔在這。”
“他離婚了,是為你嗎?你是不是打算跟他在一起了?”他一把拉車門,不讓我關上,俯身與我對視著。
嘶……這男人不會是吐出問題來了吧?
“那是我的事,跟你有毛關係。”我冷瞪了他一眼,“上不上車。”
陸正南突然有點煩躁的擰開水蓋昂,連喝了好幾口水,很不情願的走回副駕駛那頭,拉開車門,坐了上來。
“看來兜風不適合你這種斯文人。”我取笑帶挖苦。
“你這是在兜風嗎,你這明明是在自殺。”聽他有點拿我沒招的語氣,我心情莫明的就好了。
“膽小鬼。”我嘀咕了一句,又笑道:“你呀還是適合喝悶酒。”
他長歎了一口氣,也不跟我爭執,轉頭又望向車窗外。
“誒,童童結婚你去嗎?”我忍不住還是問了。
他望著窗外沒有說話,但我明顯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悲涼,很濃鬱,讓我莫明的也染上了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