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竹瞠目結舌。
死死盯著張若愚。
良久,她重新坐在了沙發上,甚至整理了一下自己略顯淩亂的秀發。
然後把剛發完消息的手機,擺在了茶幾上。
掏出一根纖細的女士煙,點燃。
抬眸看了張向北一眼,也不知是故作鎮定,還是真的優雅,她口吻從容道:“一分鍾後,你的手機會被打爆。別墅外,會停滿車。京城,會有無數手腕通天的大人物,親自蒞臨濱海。”
說罷,夏雲竹深吸一口香煙,試圖讓自己更加的優雅而淡然:“張將軍,你要接幾個電話,看幾輛車裏的人,打聽下京城裏都來了什麼人,再決定是否要動手嗎?”
“我,叫夏雲竹。”夏雲竹動作熟練地彈了彈煙灰,紅唇微張道。“我父親,叫夏侯。”
張若愚從兜裏掏出手機,扔在了茶幾上。
然後坐在沙發上,點了一支煙。
沒說話。
任由秒鍾滴答滴答走動。
十秒。
二十秒。
五十秒。
一分鍾到。
“不如,我再等一分鍾?”
張若愚香煙才抽了一半。
等不來一個電話的夏雲竹,遍體大汗。
她甚至懷疑,張若愚是不是關了靜音。
可抬頭一看,別墅外,也空空如也。
除了屍體被洗地的悄無聲息抬走之外。
沒有一輛車,停在別墅旁。
更沒有一個人靠近別墅。
她看清局勢了。
那些平時與她深交抱團的人,一個都不敢打。
至少,沒人敢第一個打。
兩分鍾過去了。
手機依舊沒有響。
別墅外,也依舊沒人來。
“嘛呢張哥?怎麼還聊上了?”
就坐在一旁的韓江雪,睜開美眸,掙脫了所有束縛。
濃鬱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客廳那扭曲的屍體,觸目驚心。
韓江雪置身在這樣的環境下,心理很冷靜。
但生理,有些不適。
張若愚皺眉。
沒想到雪寶會突然睜開眼,不聽自己的話。
“是不是看她長的漂亮,氣質也挺好的,下不去手?”
韓江雪挪了下翹臀,挨著張哥坐,伸出冰冷的手,握住張若愚那沾滿鮮血,甚至虎口破裂的粗糙大手。
沒等張哥喊冤,紅著眼眶的韓江雪細細擦掉他手背上的血跡,咬唇道:“還是累了?提不動刀了?”
“我的四肢百骸,仿佛是碎了…”
張若愚偏了偏身子,攔住客廳屍橫遍野的視野,不想讓這個養尊處優的女人,留下什麼心理陰影。
“心疼。”韓江雪微微仰頭,柔軟的手心,蹭了蹭張若愚臉龐上噴濺的鮮血。
有些已經幹了,根本擦不掉。
“小意思。”張若愚微微仰頭,滿臉倨傲。“脖子上也黏糊糊的,給我擦擦。”
肅殺如地獄的殘忍氛圍。
瞬間被這對夫妻油膩的對話徹底撕碎。
張若愚的心,繃著,懸著。
他不確定韓江雪見識到今晚的自己後,會作何感想。
是否,會害怕?
有些東西知道和看到,是兩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