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持續了許久。
胖子和趙逢雲矗立在一旁，冷眼瞧著鶯歌，縱使她滿身的狼狽可憐，二人也沒有出言，要左右薑皎決定的意思。
直到有客人匆匆跑進門，還在為今個來的早，不用排隊高興著。結果他一抬頭，看到了跪在大堂中央的鶯歌。
“這...”
大清早鬧這一出，屬實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見客人似被嚇在了原地，胖子立刻出聲道：
“一點小麻煩而已，沒事沒事。你想吃點什麼？自己尋地方坐哈。”
薑皎此時，終於回頭看了鶯歌一眼，視線掃過她紅腫的額頭，語氣平平地道了句：
“要跪，到旁處去跪，莫要耽誤我做生意。”
鶯歌眼裏的希冀，在瞬間泯滅飛散，瘦弱的身軀更是陡然一顫，險些要倒下一般。
但不知從哪裏借來的力氣，她竟用哆哆嗦嗦的雙手撐住地麵，慢慢站起了身。
“我...我知道了。”
鶯歌低垂著頭，難得沒有繼續糾纏不休，深深看了薑皎一眼，她轉身離去，隻留下一句。
“你放心，我不會影響你做生意的。”
隨著一瘸一拐的腳步聲逐漸遠去，薑皎壓了壓額角，有些煩悶似的，低聲同薑棄交代：
“去看一眼。”
薑棄連忙點頭。
撐著一雙小短腿，他快步跑出門，左右張望了一圈後，才重新回到大堂。
“姐，她沒有走。”
麵上露出一抹遲疑，薑棄抿緊了嘴
唇，似有些不忍般，再次說：
“她在..她麵攤邊上跪著呢。”
“哎呦，倒是個有骨氣的！”
胖子低呼一聲，倒是看熱鬧不嫌事大，還特地過去門口瞧了一眼。
確定鶯歌真的沒有走後，他笑著搖了搖頭，以一種薑棄聽不懂，似無奈更似譏諷的口吻，再次說：
“就是不知道，能跪多久？又是否能跪出一碗後悔藥來。”
趙逢雲對旁人的趣聞瑣事，雖愛聽，卻並不願摻和進其中。
從胖子袖口裏掏出一把五香花生，他剝了外皮，將花生米丟進嘴裏，含糊不清地問：
“薑薑，打算如何？”
“讓她跪著吧。”
薑皎沒有要理會的意思，胖子和趙逢雲自然也不會多管閑事。
薑棄固然有些同情鶯歌，但在他心裏，任何人和事，全要排在薑皎之後。
再加上店裏忙，很快便將鶯歌一事忘在了腦後。
時近晌午。
逐月樓正值忙碌之際，薑棄上完一盤蛋炒飯，緊接著又被叫去點菜。他忙的腳不沾地，白嫩的小臉上浮起一層薄汗，卻無什空閑去擦。
他並未注意到，店裏不知何時，走進了一高一矮兩道人影。
那身量較高的男人，約莫不惑過半的年歲，體型寬胖，肚腹滾圓更勝孕婦三分，著一身錦緞衣袍，腰間配著的玉佩，更絕非凡品。
然他卻對身邊其貌不揚的中年男子，很是恭敬的樣子，低聲道：
“就是這裏了。
”
“逐月樓？”
中年男子輕笑一聲，抬眼掃過大堂，見了無數食客，又窺見他們麵上的神情，再次感慨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