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子車靖擔憂的目光,薑皎道:
“多謝,但是不必了。”
她並非客氣,而是早已知曉, 隻要跟子車家合作一事定下,就定然會遭到薑家的報複。
他們欺軟怕硬慣了,不敢對家大業大的子車家如何,但定然會有把火氣,全部撒在薑皎身上的本事。
“那你...”
子車靖還想再說什麼,但見薑皎的神情,似不想再談論有關薑家的種種,於是他轉了話頭,道:
“無論如何,你照顧好自己...還有小棄。”
“好。”
薑皎應下聲,惦記著等下要做些月餅,省的明個要忙的多,沒了空閑。
心思完全不在子車靖的身上,她眼神飄忽,他無奈一笑,倒也毫無惱意,隻關切道:
“近些日子,你要忙碌的事不少,我雖勸不得你,你要注意身體,莫要累著了。”
對於子車靖的關切,薑皎聽得並不怎清楚,隨意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他的聲音。
“要留下吃個晚飯嗎?”
“不了,還有一些事,要回去處理一下。”
雖想要多留一會兒,可薑皎的走神,早被子車靖收在眼底,不願耽擱她的是空閑,他直接起身告辭。
跟著向外送了兩步遠,薑皎忽想起了什麼,出聲道:
“你且等等。”
她快步走進櫃台,從裏麵搬出了個小酒壇,送到子車靖麵前後,薑皎介紹說:
“黃杏酒,需暖一暖再用,你最近恢複了些,可以在睡前少喝幾口,晚上能睡得好些。”
“
倒是第一次,聽說黃杏酒。”
子車靖有些訝異,接過酒壇後,頓時嗅見一陣怡人的酒香氣。
和其他各色美酒皆不同,黃杏被酒液浸透,連無意泄露出的半點馨香,也帶了微微的酸甜氣。
還未入口,已誘的人口舌生津。
子車靖道了謝,走出逐月樓,臨上馬車之前,忽又忍不住回過頭,想要再看薑皎一眼。
她似要回去廚房忙碌,不過走出幾步,被薑棄阻攔住。小小的少年拽著她的袖子,一雙眼亮晶晶的,嘴巴張張合合,仿在說著什麼極有趣的發現。
任他說了好一會兒,薑皎絲毫沒有打斷的意思,她垂眸聆聽,眉眼專注認真,有暖芒越過了門窗,為她鍍上一層耀眼卻溫柔的金光。
子車靖怔了怔,心口在瞬間起了震燥,烈火燒過長滿野草的原野,他環顧四周,僅剩下薑皎一個人的影子。
可轉念間,子車擎天同他講出的警告,在耳邊響起。
“薑皎身邊的那個公子,並非尋常人,身份和我們這些小門商賈不同,官家那邊的貴人,哪裏是我們這些個百姓,能夠得罪的起。”
“少爺?”
小廝試探般的嗓音響起,阻斷了子車靖的回憶,他壓了壓額角,啞聲道:
“走吧。”
距離中秋佳節不剩多久,時辰緊迫,子車家行起事來,更為雷厲風行。
和薑皎約定好的午後一過,點心師傅們被馬車直接送到了逐月樓。
足足八個人,各個有著多年做各色
點心的經驗,有的是原本子車家酒樓的師傅,還有一部分,則被臨時挖角而來。
他們雖被送來學做月餅,但各個皆是一頭霧水,尤其在見到薑皎後,更是皺緊眉頭,隻覺得眼前這一幕,十分的荒謬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