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不是幫你拒了。”
薑皎半闔著眼，無意識摩挲著腕間玉鐲，腦袋裏繞不開趙老夫人方才說的話，分出一寸心思，她安慰道：
“至少有老夫人在，即使趙子妄真對你有什麼盤算，也不敢太明目張膽，你日後自己再多注意些。”
“在趙子妄看來，怕不是我這在趙家日日混吃等死的廢物，終於有了點利用價值，他定不會輕易放棄的。”趙逢雲一手撐起額角，另一手摸到腰間折扇，指節焦躁地叩打扇柄，他再次道：“且那什麼殷老爺子，應不是容易討好的主兒，他手裏麵有趙子妄想要的東西，自要盡力盡力，為他家的小姐謀一個出路。”
薑皎瞥他一眼，抽出心思想過來龍去脈，禁不住輕笑了聲，道：
“如此說來的話，你還真是個不錯的人選。”
旁人不知趙家兄弟的關係，隻當趙子妄對殷老爺子的事盡心盡力，許出了自己弟弟，來讓兩家親上加親。
趙逢雲相貌雖比不得楚贏來的俊美出眾，但也算得上一位清雅公子，且家底豐厚，頗負幾分才華，又未曾娶過妻妾，隻要殷小姐進了門，便是未來的趙家女主人。
這等的條件，即使放在在京城，亦是尋常人家擠破了頭，想要結為姻親的上上之選。
也怪不得，趙子妄會在知曉殷老爺子擇婿的第一時間，便想到了趙逢雲。
拋去性情不談，他確實能要讓殷老爺子滿意的，最好的青年才
俊了。
“我不願和他交惡，但最近這幾年，他野心太盛了些，現在竟扯到了綢緞生意上。”
趙逢雲越想越是無奈，打開折扇胡亂揮了兩下，歎道：
“綢緞這東西，趙家之前從未接觸過，想要從中分上一杯羹，如何能是容易的事？難道以為認識個殷老爺子，給他當個女婿，就能一口氣吃成個胖子了？真不怕撐死了他。”
薑皎單手托腮，露出腕上深綠鐲子的一角，不知想到了什麼，她忽然問：
“趙家的根本，仍在趙老夫人手裏把著吧？”
“是。”趙逢雲點點頭，道：“不過祖母年事已高，身子骨不如從前，沒多少精力再處理這些瑣事了，準備過些日子全部給大哥掌管，她老人家徹底當個甩手掌櫃了。”
“你兄長應不知道這件事吧？怪不得他會心急。”
“確實不知...”
話說到一半，趙逢雲忽意識到了什麼，當即皺緊了眉頭，道：
“你的意思，是大哥擔心祖母把趙家留給我？”
“八成。”
薑皎又並非是趙子妄，自不能確定他的心思如何，然僅僅隻是猜測，卻讓趙逢雲在短暫的怔忪後，恍然吐出一聲苦笑。
“我本以為，表現的足夠紈絝，足夠讓他安心，能緩解些許我們之間的感情，誰知道...”
他搖著頭，沉默了半晌後，又忽然說：
“不過我對於接手趙家，確實沒什麼興趣。相較下，不如學謝婉一樣走出京城，不再拘泥於
一隅之地，看一看這天底下的大好風光。”
“先去西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