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逢雲用折扇蓋住半張臉,露出一雙滿是疲懶的眼,走了好長的一段路,他此時累得很,自恨不得抓緊找個地方落座,喝上一口熱茶。
“是薑家的隔壁,又不是帶人進了薑家,你驚訝個什麼勁兒?”
沒好氣的白了胖子一眼,趙逢雲再次催促道:
“大家都累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開門的酒樓,趕緊進去歇一會兒,莫要再磨蹭了。”
在胖子眼裏,薑家和瘟疫幾乎等於同義詞,誰要是挨近了他們,準沒有好事,指不定要惹上一身的騷氣。
奈何臨近除夕,大多店鋪都關了門,尤其是他要挑的地方,還得是足夠上檔次有牌麵的大酒樓,在這時候更是難尋。
放眼望去整條街,除了薑家的食肆仍敞著門,也就隻剩下他隔壁的酒樓了。
胖子歎了口氣,無奈道:
“行,就這家吧。”
率先邁進酒樓大門,胖子左右張望一圈,發覺這裏並無其餘客人,於是高聲嚷道:
“掌櫃的,把你們店的好酒好菜全拿來,今個讓我的兄弟們敞開了肚皮,要是菜做的不好,我可不饒了你!”
“來了來了!”
掌櫃聽到動靜,連忙走進了大堂,一見了烏泱泱的人頭,險些沒笑開了花。
“諸位客官們二樓請!上麵不僅通透,而且能看到街外麵,環境好的很呢,尋常客人來我都不讓他們去的。”
胖子點點頭,讓其餘人先行上樓,他自己落在最後,吊著眼角打量了掌櫃
一番,問:
“你們和隔壁的薑家,什麼關係啊?”
“沒關係!一點關係都沒有!”
仿聽到了什麼極為晦氣的字眼,掌櫃的連連擺手,臉上露出嫌惡的神情,湊近了胖子,小聲說道:
“薑家以前仗著家大業大,沒少打壓我們家生意,結果現在他們家臭名遠揚了,還要連累了我們這隔壁家的。有些人擔心被薑家那個大公子看上,連我家都不敢來了,甚至路過門口,都要繞著走呢!”
“這樣啊...”
胖子摸了摸下巴,眼底劃過一抹戲謔,不介意為薑家破爛的名聲,再埋上一捧土,他左右瞄了一圈,神神秘秘地道:
“你也小心點,我有最新的小道消息,聽說那薑家大少爺發了瘋,現在葷素不忌,成日裏找男人呢。”
“什麼?!”
掌櫃被嚇了一跳,下意識捂住了胸口,腳步踉蹌著後退,偶爾瞄過店門口的眼神裏,也多出了不少警惕。
狠狠抹黑了薑家一把,胖子心情大好,哼著小調上了二樓,結果眼神一掃,發現這家酒樓因和薑家的食肆離得太近,以至於能清楚地從窗口,看到隔壁的景象。
不知是否是錯覺,對麵窗前似有一道人影閃過,胖子並未注意太多,撇了撇嘴後,小聲抱怨了句:
“晦氣他娘出去找晦氣,晦氣死在薑家門口了。”
招呼了眾人點了一輪菜,又額外給薑棄來了一碗加有小銀魚的雞蛋羹,胖子一手酒杯一手筷子,
嘻嘻哈哈鬧的不亦樂乎。
趙逢雲沒有他那麼好的興致,把玩著折扇,時不時抿上一口酒,神情間偶爾流露出的寂寥,竟也吸引了幾個大姑娘小媳婦連連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