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正月十四,逐月樓徹底收整妥當,掛在匾額上的紅布一掀,算是低調的重新開了張。
薑皎未做多少宣揚,然打從關門那日開始,就從不缺的食客前來,扒著門縫也要問一嘴何時能營業。
好不容易挨到了這一日,打從天邊微微亮起魚肚白,尚有雪花亂舞,京城大街小巷見不到幾個人影,倒是花街裏熱鬧的很,遠遠即見大排長龍。
正值最冷的時辰,人們被凍得搓手跺腳,不停向掌心哈著熱氣,奈何一陣冷風吹過,鼻尖耳朵俱呈了鮮豔欲滴的顏色。
然而縱然寒氣上湧,侵襲著四肢百骸,使得他們頂著僵硬的臉,仍不停要吸著鼻子,落了滿身的狼狽相,卻沒誰願意挪動步子,仍牢牢占據著排好的位置不肯放棄。
有路人經過,無意瞧見這一幕,當即呆愣在原地。
以為有什麼好事發生,他緊忙跑到隊尾,抓了個麵善的兄弟,急著問:
“我跟您打聽一下,你們這是做什麼呢?要發糧食了嗎?還是有銀子送?我能不能領?”
“發什麼糧食?”
那兄弟翻了個白眼,揉掉眉毛上的雪花,踮起腳尖向花街深處遙遙望了一眼,發覺隊伍幾乎沒有變動的意思後,才喪著臉解釋:
“是逐月樓,改建好久了,今個終於開了門。”
“逐月樓?”
顯然不知逐月樓的名號,路人眨了兩下眼睛,準備要再詢上兩句時,排在前頭的老者回過身,顫顫巍巍地
歎道:
“我這段時間,吃什麼都沒滋味,每日每夜等著小老板,好不容易盼到了,趕忙趕了個大早,誰知道...”
才幾句話的功夫,他們幾人的後麵又排出了老遠。
而前方,更是不見盡頭。
連忙給讓了位置,路人聽見沒有好處拿,本想要離去,隻是又實在有些好奇,忍不住再次問了一嘴:
“這逐月樓,到底是什麼地方?”
“當然是賣吃食的了。”
給了他一個莫名奇妙的眼神,老者繼續道:
“廚神爭霸賽聽說過吧?小老板可是闖進過決賽的,但我在小老板出名頭前,就已經來過逐月樓了。”
一提及此處,老者麵上浮起驕色,眯起一雙眼,他在旁人豔羨的注視下,說:
“京城大大小小的酒樓食肆,我吃過了大半,甚至那些從皇宮裏出來的禦廚,他們親手烹製的菜肴,我也嚐過了許多。但和小老板做的菜比起來,他們連幫工打雜的資格都沒有!”
老者說的擲地有聲,路人原以為他是逐月樓雇來的托兒,可一旁的其他人,皆一副默默讚同的架勢,竟無誰說出半點質疑的話。
“真...”
悄然吞了口唾沫,他小心翼翼張望一圈,想要找個和自己境地相同的人,奈何趕在天蒙蒙亮過來排隊的,差不多全為逐月樓的老客。
好不容易等到逐月樓開門,他們自不願多聲張,免得排不上隊。
掙紮了片刻後,路人問:
“真有那麼好吃?”
“
當然,我吃過最好的東西,就是小老板做的菜!”
“隻要是出自小老板的手,即使是最簡單的陽春麵,拿來熊掌我都不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