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蠱惑者與讀心人(一)(1 / 1)

今日的酒吧依舊生意清淡,遇到周末,尹逸便沒旁的事,在酒吧裏張貼海報,擦拭櫃台,龔世百無聊賴的看雜誌。

“尹逸,別忙了,歇會吧。”

“嗯?”

“一會兒有人來。”

正說著,門便被推開了,龔世隨即站在前台,看著來人。

沒變化嘛。龔世咋舌。

“歡迎新客人。”新客人看上去有些心神不寧,眼底浮現出疲憊。

“我認識你,對嗎?”

見龔世要說話,新客人先打斷他,“別怪我唐突,我最近老是做夢,夢到一些莫名其妙的畫麵,最近一次,我夢到了你,我們理應是認識的,對嗎?我不知如何會進入這個酒吧,但看到你的第一眼,我知道我們是認識的。”

“劉子白是嗎?”

“是。”

“你竟是成功活了下來,不枉他費盡心思了。”

“你是誰?”劉子白眼中浮現出希冀,可他不知為何,伸出的手變得遲疑,最終垂下。

“你希望想起來嗎?”龔世笑著,在他眉間輕點了一下。

……

旅華七年,大雪紛飛。

那年,血染劉府,隻因皇帝容不下他們一族。蠱惑者,生來就是要依附於世家大族,攀上皇族更是無限風光。

可人心不古,伴君如伴虎誰人不知?劉師常即使想挽回也早已無力回天,他們在京城的時間太久了,久到不再居安思危,久到皇帝已經把他們視為眼中釘了。

一道聖旨,滿門抄斬,最後竟是因蠱惑聖上亂了綱紀以及莫須有的欺君之罪,劉府一夜之間沒了生息。

蠱惑者,自是有些能力傍身,也是字麵意思,,有蠱惑他人的能力。而在他們一族,一般來說隻有嫡長子才能繼承此能力,僅有血脈是不夠的。

劉子白雖是長子,卻是個從小娘肚子裏爬出來的,在夫妻恩愛的劉師常眼裏並不被重視。不過說來也怪,劉子白雖不是嫡長子,做謊人的能力卻比嫡子劉子瑜的要多,這件事除了劉子白的小娘,沒有任何人知道。

蠱惑者一族有一個傳統,若長子不是嫡出,那便不記入族譜中,劉子白從出生起就知道自己的使命,那便是給人做陪襯的苟延殘喘不被人重視的一條狗罷了,他也沒想反抗。

“快,從這裏爬出去,別回頭,去找你外祖父,拿著娘給你的玉佩!”劉子白看著院裏的人一個接一個的倒下,想拽著小娘一起走,小娘卻掙開了手,含著淚說,“娘不能走,這是娘的宿命,這是我們的宿命啊……可娘有私心……你快走!”

七歲的劉子白不懂母親的私心是什麼,在母親把他推出後院狗洞的時候,他聽見娘又嘀咕了些話,可顧不上別的,他奔跑在極為熟悉的石板路上,淚止不住的流,他硬生生憋住了聲音。

他想,為什麼要讓自己活下來呢?他現在什麼都沒了啊。

在那個偌大的院子裏,隻有母親是唯一對自己好的。

到了外祖父那裏,令劉子白沒想到的是,竟然有人接應,好像母親早就料到有那一天。外祖父看著他,沒說什麼,讓他進來了。

“外祖父……”劉子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像也不用說什麼。

“以後,你便不叫劉子白,是我收養的義子,喚作沈青。”

“是,沈青明白。”

旁的什麼,外祖父再也沒有給他解釋過,而一夜間被血洗的劉府,無論如何,短時間內也不可能東山再起了。

十年後

“小二,上茶。”清朗男音傳來,一俊秀男子進了經常照料的茶館,坐在了不顯眼位置上。

“客官稍等,這就來。”

“哎,怎的今日茶館如此熱鬧?”

“您沒聽說?我們東家請了一班戲班子,那可是進過宮唱過的,一般人請不到呢!”

“如此,這東家豈不是二般人嘍。”

“客官說笑了。”小二說完,看到東家來了,便知趣的退下了。

“沈家小子怎來我這了?”來人身材高挑,一身玄色長衣,腰間別著玉佩,秀眉輕挑,坐在沈青身旁。

“看看熱鬧,東家不同意?”劉子白捋著長發,“這人是我叫來的,你有話不快問,讓人唱戲做甚?”

“別急啊,今日才第一日,不看看可惜了啊,反正問完我又跑不了,報酬給你就是,真是見財忘友。”一百兩銀子你真開得起口,龔世碎碎念。

“記得就好。”

台上開始唱戲了,劉子白隨意看了兩眼,便有些被那名角吸引了,龔世看出來,開口道:“那人叫王壹。”

“嗯。”名字潦草些,劉子白想。起身便走出茶館,後麵有人緊追不舍,“哎,去哪?”

“覓香樓。”

“不是,這都快晌午了,吃個飯再去唄,我請客。”龔世今天出奇的大方,拉著他往廂房走去。

劉子白拗不過他,隻得被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