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兄,我也奇怪,怎的會突然來這麼多狄狗的騎軍。”
“或許,有人在布局。”
“布局?”
陳景點頭,“不僅是切斷信道,說不得,這壺城與風龍關之間,狄國人想牢牢控在手中。”
鍾祿冷笑,“冉人沒有死絕,血還沒有流盡,狄狗要想入主中原,便先踏過我北疆軍的屍首!”
“傳我軍令,列陣殺敵!”
在鍾祿的左右,經曆了多場戰火的冉士,皆是狂吼之聲。如這樣的場麵,他們遇到不少,但還是那句話,這千裏北疆,他們這些人,早已經將頭顱係在了腰帶上。
陳景抬起目光,遠眺著前方的沙煙。他從未想過,這一輪的信使,能遇到這麼多的事情。但同樣,在不知覺間,他似是在慢慢摸透,狄國人布下的局。
“鍾將,有無戰馬?”
“有三百餘騎,原先是作斥候之用。”聽見陳景的話,鍾祿怔了怔,沒明白陳景要做什麼。
“陳兄或許不知,在這沙地上,要想打贏狄人,不宜拚比馬戰,以守勢拒敵,再尋機反剿,方是上上之策。”
“我自然知。”陳景點頭,“但我的意思,並不是拚馬戰,而是用作牽製。”
“牽製?陳兄可否細說。”
“敢問鍾將,戰場之上,騎兵的作用是什麼?”
“自然是衝殺之力,甚至是狄國人的騎射之力。若非如此,我泱泱大冉,豈會打不過狄國。”
陳景搖頭,“不僅如此。”
若騎兵的作用,隻是戰場衝殺,象兵一類的兵種,一樣能替代騎軍。但偏偏,是騎軍作為冷兵器戰場上,恒古不變的殺器。
“陳兄,那其他的作用是什麼?”
“機動,絕道,擾敵。便如先前狄國的巡邏騎,要切斷風龍關和壺城的信道,便是絕道之用。但我現在,是想作一回擾敵之用。”
說實話,陳景並不放心,憑著眼下這些簡易的工事,未必攔得住數千的狄騎。時間太短,若是時間充裕的話,布下陷馬坑,或許能打贏這一場。
士卒衛國,並無錯。但更重要的,是留著有用之身,方能繼續殺敵。陳景並不想,在這一場遭遇戰中,讓壺城的士卒戰損慘重。
聽著陳景的話,鍾祿沒有再猶豫,迅速點頭,又喚來了一個騎馬尉,讓其帶著人,配合陳景行動。
“這三百餘騎,是雍州境內的幾個馬商,送過來的雍州馬,馬力自不用說。但請陳兄切記,莫要與狄人纏鬥,若是被圍住……我亦無法相救。”
陳景抱拳。
早在剛才,他便認出來了,長伍中的戰馬,都是和馬莊裏一樣的雍馬。若不然,他也不會這般鋌而走險。
普通的劣馬,根本跑不贏狄人。
陳景回過頭,看了眼先前的二十多人。大部分人的身子上,還帶有不少的傷口。唯有刑小九和唐傲,先前作為請援的人,並沒有受傷。
“小九,唐傲,跟我上馬。”
“願隨東家!”
兩人目光沉沉,皆高抬雙手,衝著陳景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