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地圖。”

回到本陣的帳中,陳景鋪開地圖,細細看了起來。

地圖上的風龍關,乍看之下,便是北疆的最後一座壁壘。但實際上,在風龍關之後,近百裏後,還有一座長河關。

這座老關,雖然不如風龍關巍峨,但先前時候,也是為了抵禦狄人,而修建的陪關。眼下,李侯的意思,是重新啟用這座老關了。

但古往今來,行入甕之計,向來是凶險無比。

“陳將,怎麼了?”旁邊的周三,見著陳景麵色不對,有些擔心地開口。

“無事。”陳景搖頭,“周三,去告訴兄弟們,今夜好好休息一番,明日還要跟我出城……另外,本營中還有不少的肉食,你多取一些,分給那些修葺城牆的牢犯民夫。”

“這是為何?”周三怔了怔。

“他們也是赴北的英雄。”陳景一字一頓。

……

隻等隔日清晨,仿佛沒得任何清閑,陳景隨行的三百餘騎人,將要重新出城。騎馬奔到城門之時,有不少的牢犯民夫,都衝著他打招呼,說著昨夜肉食的恩惠。

陳景顫了顫手,沒有言語,抓起了韁繩,帶人出了左關。

“陳將,往壺城的路,隻怕又有巡邏騎聚過來了。”

“不去壺城。”騎在馬上,遠離風龍關之後,陳將遠眺著前方大漠,冷靜地開口。

“不去壺城……那李侯的信呢。”

“信中另有任務。”

實則在昨晚,取信來看之時,發現是一張空紙,陳景直接燒了。

“陳將,那我等去哪?”旁邊的王征,也滿臉的疑惑。

“到時便知。”

李充要他做的,並非是什麼送信,而是要用那半枚虎符,去藏軍之地,再成為一支奇軍。

這位大冉的忠勇侯,為了這一局,似是把一切都押上了賭桌。

……

岩山,狄國連綿的營地。

“李充調軍了?”坐在岩山下,霍風皺住了眉頭。

“國師,確是如此。其他地方的大軍,有不少調入了風龍左關。”

霍風沒有高興,想了想繼續開口。

“大冉朝堂那邊,我先前讓你查的事情,局勢如何?”

“如國師所料,朝堂上的不少冉人大臣,已經聯合請命,使中原的小皇帝下了數道聖命,不斷在風龍關催戰。”

這一下,霍風的臉色才慢慢舒緩。

“也就是說,李充的這副模樣,是別無他法,是在調軍,準備與我狄國決戰了。”

“應當如此。國師的判斷並沒有錯,我等不攻,冉人會自己出城的。”

“我早說了,在中原的朝堂上,除了那位大先生,都是鼠目寸光之輩,隻會護著自己的利益。至於李充,不過是危難受命,替死之羊。”

霍風半眯眼睛,又深思了一番,才繼續開口。

“傳我軍令,我狄國十五萬大軍,從今日起,便行鼓舞士氣之舉。步卒拭刀塗甲,騎營則喂上好馬料,檢查馬弓與箭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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