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禹並不擅長這方麵,也隻能大致猜測。
他在醫院工作多年,也見過周念這樣的症狀。
顧謹時聞言表情晦澀,靜靜望著被綁住雙手雙腳的周念。
劉禹發現她的傷口止不住血,又叫傭人問了問周念的情況。
發現周念最近因為頭疼吃了很多止疼藥,劑量很不正常。
“阿司匹林抵抗血小板凝聚,過量會造成血液粘度降低,傷口不易止血。”劉禹神情嚴肅,手上動作不停“好在吃得不算太多,胃出血就麻煩了。”
顧謹時盯著還有半瓶多的藥瓶,心情複雜。
他一直以為周念在跟他置氣,根本沒想到周念會有精神類疾病。
傭人說周念吃飯越來越少,之前還吃點,現在自從上次顧謹時出差後,幾乎吃不下東西。
劉禹檢查發現周念的口腔粘膜也受到損傷,會導致吞咽困難。
顧謹時聞言抽了根煙,臉色幾乎難看到極致。
沒有儀器,劉禹隻能簡單檢查。
但他經驗也算豐富,很多病症也能檢查出來。
總而言之,周念現在的身體狀況很不好。
作為兄弟,劉禹都看不下去,“謹時,你也太不憐香惜玉了,好好的一個姑娘被你搞成這樣。”
顧謹時沒說話,靠著門框一口一口抽煙,現在周念一見他就很應激,他隻能待在臥室門口。
腳下的煙蒂幾乎堆成小山,顧謹時心情煩躁至極,突然有些後悔沒有早點察覺。
劉禹拍拍顧謹時肩膀,“這下好了,你們夫
妻算是匹配上了,四舍五入都是精神病。”
“你確定沒看錯?”顧謹時突然開口。
劉禹對自己還是很有自信,“你要是不不信,就找心理醫生。”
“你是瘋子不要緊,周念好歹是你老婆,多多少少還是溫柔點”
“你看看人被你糟蹋成什麼樣子,不是我說你,這次你真的過了。”
劉禹一連串說了好幾句,看到周念這個樣子,他一個大男人都看不下去。
顧謹時將煙丟在地上,然後用腳踩滅,“我知道,謝了。”
送走劉禹,臥室安靜下來。
或許是太累了,周念靠著沙發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
但並不安穩。
窗外樹葉被風吹落時,她都要睜眼查看。
顧謹時並沒有進去,隔著虛掩的門,朝裏看她,蜷縮著身體。
手和腳的束縛已經解除,血也止住了。
身上蓋著厚絨被子。
顧謹時從來沒有這麼心煩意亂過,周念的病讓他第一次體會到措手不及的感覺。
劉禹走後,沒多久他就吃了鎮靜藥。
情緒才漸漸平複。
從小他受的毒打,羞辱,暗算不少,但都沒有像現在這麼無力過。
指尖夾著一點猩紅,顧謹時動作反反複複像是上癮般瘋狂吸煙。
他想不明白周念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
周念確診了。
第二天,顧謹時就聯係了心理醫生。
專門到家裏來給周念檢查。
醫生說她受到了刺激,是創傷後應激障礙。
顧謹時想起周念怕黑,看到沈驕白受傷時更是怕
得厲害。
估計就是上次刺激到了她,但至於為什麼會被刺激到,沒人知道。
上一世的那些事情,隻有周念一個人知道。
周念坐在沙發的角落,整個人魂不守舍,一句話也不說。
顧謹時一靠近她就會忍不住害怕,閉上眼睛,嘴裏更是念叨著讓他走開。
真是很難接受。
顧謹時沒想到有一天周念會這麼抗拒自己,而他一點辦法也沒有,甚至不敢靠近,隻能遠遠看著她。
那段時間,醫生定期給周念治療,顧謹時每天按時回家,但不進臥室,隻在門外看她。
本以為周念會一直抗拒自己,顧謹時盡量不讓她看到自己。
沒想到,顧謹時鍛煉回來,剛好遇上周念從樓上下來懷裏抱著羽毛球拍。
她最近特別喜歡找人打羽毛球,家裏傭人也多,沒事就陪她打球。
她生病後,顧謹時把保鏢都撤了,怕人多刺激到她。
周念看了他一眼,然後從他身邊走擦肩而過。
並沒有很激烈的反應。
顧謹時倒是有些驚訝,直到他穿上西裝周念又變得很抗拒時,顧謹時才明白。
周念是討厭西裝。
顧謹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隻要是在工作都是雷打不動穿西裝。
周念對西裝這麼討厭,不用想也知道是因為顧謹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