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問話讓周念沒有一絲防備。
她呆愣著不敢輕易開口。
腦子裏卻思索著秦大海的事。
如果去的話。
說不定有機會見到秦大海,得知當年的真相。
顧謹時望著沒反應的她。
突然笑了。
她現在常常這樣,恍恍惚惚的。
“算了,到時候你要是恢複了,我就帶你去解解悶。”
周念還來不及給反應,顧謹時就自顧自說道。
窗外路標飛馳而過。
顧謹時目光掃過一家醫院--心情樂園心理醫院。
他神色暗了暗,似乎想起什麼。
“胡範。”
車子緩緩開進心理醫院壩子裏。
裏麵人煙稀少。
顧謹時四處打量,院內的陳設一點都沒變。
周念並沒有想到,顧謹時會突然吩咐胡範掉頭,拐進這家心理醫院。
這家醫院是私人醫院,規模不大。
但幹淨整潔,玻璃窗上還貼著些卡通貼紙。
讓人並不覺得壓抑。
顧謹時伸手去牽周念,她指尖下意識瑟縮,最後落入他掌中。
辦公室裏隻有兩個心理醫生。
其中一個女生長相文靜,穿著幹淨的白大褂,紮著低馬尾,皮膚白得晃眼。
宋傾城抬頭。
清冷的眸子閃過一絲詫異。
她沒想到還能看到顧謹時。
這麼多年過去了。
他變化很大。
從表麵來看,似乎是好的變化。
穿著奢華得體的西裝,氣質斯文矜貴。
不過他要是有意識隱藏,應該沒人會發現那個秘密。
宋傾城的父親是這家醫院的創辦者。
早年病逝。
現在由她接手
這家醫院。
宋傾城吩咐另一名醫生替周念檢查。
那名醫生帶周念去了另一個辦公室。
忽然。
整個辦公室裏隻剩下宋傾城和顧謹時。
安靜得可怕。
整理完手裏的資料,宋傾城抬頭對顧謹時說道:“顧總,你的病有治療嗎?”
顧謹時坐在靠在黑色椅背上,神色不明,“我不需要任何治療。”
宋傾城嘴角揚起笑,“顧總,你聽說過一句話嗎?”
“什麼?”
“精神病通常都認為自己沒有病。”
“......”
宋傾城身體前傾,手肘放在桌麵上,“其實,這些年我一直在關注您,您太太的病和您有關吧?”
“與你無關。”顧謹時罕見露出一絲不適。
他對這裏有著近乎恐懼的回憶。
而對和那位五官有些相似的宋傾城,更是很抵觸。
“要是無關,您今天為什麼會來?”
顧謹時沒有回答。
因為他也不知道答案。
隻是有些回憶放不下。
“無端懷疑、極易猜疑、幻覺妄想、無法依賴、易產生暴力......”宋傾城緩緩開口,指尖輕巧桌麵。
她偏頭問道:“顧總,逃避解決不了問題,當初我父親也囑咐過您父親。”
顧謹時表情不太好看。
宋傾城的態度向來如此。
性子冷傲又具有攻擊性。
“我很好,不需要治療。”顧謹時幽深的眸子似要將宋傾城吞噬。
但她神情穩定絲毫不害怕,“您不必如此抵觸,如果您是擔心保密性,您大可以放心,
我絕對保密。”
宋傾城伸出手指作發誓狀。
顧謹時像是被刺激到,猛地站起來,暗啞的聲音聽起來像嘶吼,“宋傾城,別以為我不敢動你!”
宋傾城唇角勾了勾站起身,直視顧謹時,“顧總,您當然不怕,您的父親有權有勢,如今您也是赫赫有名的企業家,當初那個瘋小孩早就是過去式了。”
“不過,劉阿姨要是知道你放棄治療一定很難過,她懷孕的時候還問過我父親關於精神病遺傳的事。”
隻可惜顧謹時出生沒多久,她也走了。
一提到劉靜蘊,顧謹時整個人仿佛被陰暗吞噬。
他咬著後槽牙,忍著即將爆發的怒氣,“宋傾城,你給我閉嘴!”
“我隻是作為醫生對患者進行勸阻,您別太激動。”宋傾城繞過桌子站在顧謹時麵前。
“顧總,我看了您小時候的檢查報告,您的病和家族遺傳脫不了關係,您的孩子患病幾率很大。”
“這件事,顧太太知道嗎?”
宋傾城知道顧謹時結婚後,就一直試圖告知顧謹時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