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潤在捷豹裏坐了一個下午,打了無數個電話,終於從周複那裏得知七年前弑母案的具體情況。
由於方達路16號年久失修,居民早就陸陸續續搬走,七年前案發的時候隻有一樓、二樓、三樓住著人,那兩個鄰居全是證人,一樓蘇沅家對門原本住著一個租房子的女孩,但在案發之前便退房走人了。
二樓住著的叫王亮,是送煤氣的,蘇沅被捕一個月後煤氣廠爆炸,王亮當場被炸成碎片。
三樓住著的叫趙統誠,是萬福保險推銷員,案發後兩個月內搬了家,說是不願再住在這晦氣的地方。
周複提供了趙統誠現今的地址,濟安市華南小區九棟202。濟安市緊接著元都,開車走高速公路三個小時就能到達。
“你怎麼多這件案子突然感興趣了?”周複在電話裏問。
江潤扯著嘴角笑了笑:“這大概關係到職業道德的神聖不可侵犯性,關係到個人職業素質心理獵奇——”
“好了好了,你別說了。”周複及時阻止了江潤的BLABLA,“你小心點,在別的地方我可罩不到你。”
“知道了,雞婆老大。”
掛上電話,江潤又預約了濟安的一家酒店房間,然後才開著捷豹,駛向濟安,現在是四點半,估計到華南小區要八點鍾,幸好時間不算太晚,拜訪一下還是沒有問題的。
嘟——
藍牙係統提示:“李涵景來電。”
江潤按下接聽鍵,便聽到李涵景那溫柔而蠱惑人心的聲音充斥了車內空間:“有空嗎?”
“我今晚不在元都。”江潤回答道,“不好意思,工作繁忙。”
“我想見你。”他的聲音十分低啞,好像是情人間說出的最動人的話。
江潤盯著前方,雙眼因為長時間沒有休息而有了血絲:“等我從濟安回來再說吧。”
“你在濟安?”
“嗯。”
最後與李大少爺可有可無地閑扯了幾句,江潤才掛了電話。
到達華南小區已是八點十分,江潤把車停在九棟樓下,上了二樓按下門鈴,開門的是個二十多歲的男生,看上去還在上大學,學生氣未脫。
男生拘謹地望著她,江潤掛上職業微笑,遞上自己的名片:“您好,我是《摘要》的記者江潤,請問趙統誠先生在嗎?”
男孩遲疑了一下,半晌才低聲問:“你找他有什麼事?”
“隻是手上有份報導,趙先生牽涉進一些,我隻是有幾個問題想問,不會耽誤太久。”
“他被牽涉到什麼裏麵了?”男孩皺了皺眉,眸子露出了警惕之色。
“陳年舊事,隻是兩三個問題而已。”江潤暗自著急,這家夥一直堵在門口絲毫沒有放自己進去的意思,“請問您與趙先生是什麼關係?”
“他是我父親。”男孩沉吟了一會兒,最後道,“我恐怕你今晚是見不找他了。”
江潤疑惑道:“他是出什麼事了嗎?”
男孩點點頭:“我爸七年前住進了綏湯醫院,現在都還沒出來。”
綏湯醫院,濟安市最大的精神病醫院,因其嚴格的管教製度而聞名。
去下榻酒店的路上,江潤都還有些恍惚。
一個死亡,一個被關在精神病醫院,七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江潤所住的酒店叫京華大酒店,四星級,她之前便在酒店六樓訂了標準單人間。進入房間,江潤就打開電腦,坐在床上。
剛連接上網絡,便有窗口打開,是今日新聞。
——芮氏聯合鋼鐵集團旗下捷豹概念車今日展出,噴氣式反作用力升空,飛行速度能達到120公裏每小時。
文字陪著圖片,銀輝色的車子浮在半空,體型較普通轎車要扁圓一些,顯得十分優雅而可愛。
這個芮氏集團真是了不得,觸手伸向了各行各業,軍事汽車製造大型客機貨運輪船磁懸浮車都有它參與的份,更別提稍微小些的領域。
當之無愧的蜀國第一巨頭,在世界的排名估計也是頂尖的。
而它的創始人芮潮生,集團第一大股東,更是蜀國一個耀眼的傳奇,甚至有人將芮潮生比作商界的帝王,而其獨子芮澤斂則被戲稱為“王子”,與蒙達納王子艾德裏安齊名。
江潤感慨一番,雖然媒體把芮家吹噓得跟神仙似的,可在她看來,這些耀眼明星,至少還有凡人的一麵,恰好與她的生活相交。
“嘀嘀嘀嘀嘀!”床頭櫃上的電話突然刺耳地響了起來,這是內部電話,江潤沒有多想,拿起接了起來。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