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再次開啟,江潤地走進大廳,刹那間蘇沅臉色微變,她甚至沒有心思去關注江潤的紅色魔瞳。
“葉狐死了嗎?葉狐已經——”蘇沅用力抓住江潤的雙肩,指甲都陷進了她的肉裏。
她沒有任何反應,仿佛靈魂已經被抽空,此時佇立著還未倒下的,隻是她的軀殼。
蘇沅眥目欲裂,她憤恨地轉過身來,一腳踩住了秦羽的胸膛,雙手托著霰彈槍對準他的頭部,滑膛發出清脆的聲響。
“你滿意了?”蘇沅瞪著他,“七年前你處死我,今天你依舊在幫他們滅口,做他們的走狗,現在你滿意了?”
秦羽仰著頭喘息,他失血嚴重卻沒有一人上前幫他止血。
“我給過你們機會,”她努力控製著自己快要爆發出來的情緒,“我忍了七年,沒想到你們隻會愈發得寸進尺。”
“蘇沅住手!”一聲大吼從大廳另一側的安全門傳來,裴初寒麵色焦急地妄圖阻止,然而蘇沅已然快他一步,隨著一聲突兀的巨響爆發,子彈已經嵌入了秦羽的腦門,他眼睛睜得極大,最後一刻終於露出了無法掩飾的恐懼。
鮮血噗地一聲從他腦後濺了滿地,還帶著些許乳白的腦漿。
蘇沅半分猶豫都沒有,直接轉了個身,霰彈槍上膛麵向芮潮生:“到你了,老東西。”
“蘇沅,你瘋了!”裴初寒握住槍口厲聲喝止她,“你這樣報複有什麼用?葉狐會複活嗎,你父母能複活嗎?!”
“至少能讓我覺得好受一點!”蘇沅尖叫道,“我不想讓他們白白犧牲,我要這群人付出代價,我要的是公平!”
“公平由法律衡量,並不等同於報複,”裴初寒擲地有聲,“你忘了你當初對阿爾法的承諾了嗎?難道你希望自己被她親手送進希德爾監獄?”
蘇沅的手臂微不可查地抖了抖,她緊緊地抿住嘴,終於收起了槍。
“葉狐的死不是你的錯,”他放柔了聲音,“我們先離開這裏,外頭的人差不多要懷疑了。”他們進入大廈的時候就把門全部鎖上,已經有路人頻頻朝芮氏大廈內觀望。
她鼻子裏發出濃濃的哼聲,扭頭闊步朝外走去:“我去開車。”
裴初寒揉了揉眉心,他注意到了一直沒有吭聲的江潤。
女孩依舊是睜著詭異的眼睛,無聲地注視著虛空,似乎對外界沒有一丁點反應,裴初寒歎了口氣,他大概猜到了她在實驗中已經變異。
但是從體征上看,她同他們到底還是有些不同——類似於基因缺陷。
“歡迎加入不死聯盟,”裴初寒朝她伸出了手,“我們走吧。”
江潤沒有理會他半空中的手,直接慢慢地跟著蘇沅的方向移動而去。
一月十八號,一股來自俄利多洛夫的寒冷空氣直襲而下,蜀國大部分地區溫度突然下降了十度,詭異的變化讓氣象學家們一籌莫展,經過多方討論和國際氣象學會調查員的考察,他們發現這次的原因竟然是北東渡洋寒流改道,原本隻是盤亙在俄利多洛夫靠近極圈的海域形成一個巨大地回流灣,如今居然卻直接南下,擦過蜀國東北部沿海。
一月二十號,大雪驟降,海冰影響了蜀國的航運,這無疑是給蜀國幾乎倒退回大蕭條時代的經濟雪上加霜。
銀行一家接著一家倒閉,國資銀行也是門可羅雀。
裴初寒給葉狐買了一塊小小的墓地,草坪上的黑色石碑刻著一句話:
——死後的世界依舊光明。
由於沒有遺體,墳墓裏自然也沒有骨灰,蘇沅把葉狐的匕首和一些私人物品都放了進去,包括葉狐和她妹妹的照片,那是一九七六年的黑白照片,背景是一家孤兒院,那時兩人都還是十歲左右的孩子。
江潤從裴初寒那裏得知葉狐的妹妹有先天性心髒病,為了給妹妹治病籌錢,葉狐迫不得已進入黑拳界,大佬們答應為她做心髒移植手術,當葉狐拿到了百鬼拳王的稱號和榮耀時卻得知她已經因為手術感染幾個月前就已去世,而上層人物為了賭金一直瞞著他這個消息,他們因為擔心葉狐報複而派出殺手企圖先下手為強,在己方勢力和拳場對手勢力的雙重圍攻下葉狐雖然逃脫,卻身受重傷差點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