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沅開著懸浮車來到墓地,裴初寒已經在那裏了,他手上緊攥著一朵枯萎的玫瑰,正盯著花出神。
“沒找到江潤嗎?”蘇沅問。
“沒有。”裴初寒小心翼翼地將玫瑰插在外套胸口的位置,“等她想出現的時候她會回來的。”
蘇沅哼了一聲,直接用蠻力打開葉狐的墳墓,點了點遺物,忽然抽出相框,葉狐的黑白照片已經不見了,隻剩下空白的相框。
“她來過這裏。”蘇沅喃喃道。
她抬起頭,有些茫然地看向灰白的天空,自言自語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江潤,你到底想做什麼?
是夜,聯合調查部總部大廈附近的一棟高級公寓。
江潤戴上口罩和墨鏡,她已經這裏守了一整天,直到此時才終於看到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開車來到了公寓地下車庫。他穿著熨燙得沒有一絲褶皺的高級西裝,身材精壯,舉手投足間透露出一股傲人的風度。
男人剛將車子停入車庫,便發現了車窗外站了一個鬼魅的黑漆漆的身影,還未有什麼動作,便見外頭的人舉起了已經裝上消音器的槍,隔著車窗直指他的太陽穴。
“把車庫門關上。”江潤命令道。
男人抿著嘴不肯動彈,江潤直接扣下扳機,隻聽碰碰碰的沉悶三聲,子彈準確地打在了車窗的同一位置,雖然車窗防彈,但也經不住多次射擊。
他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懼意,按下了關門鍵,電動門緩緩關上,將兩人隔離進這小小的空間。
“下車。”江潤繼續道。
男人頗為不情願地打開車門,卻在那一瞬間身手敏捷地搶她的槍,他的動作練過許多遍,用來對付恐怖分子不法之徒之流——江潤一個沒防備,竟真的被他奪槍而去,這次輪到他反手持槍對準了她。
“不許動!”他喝道,“你是什麼人?來這裏有何目的?”
江潤卻低聲笑了起來,不慌不忙優哉遊哉的樣子:“聽說你如今頂替了秦羽成為新的安全部主任,這幾天你可是春風得意了,徐世文。”
“回答我的問題,不然別怪我開槍。”男人眉頭高聳,已經很久沒有人敢將明目張膽地威脅他了,怒火從他的眸中滲透了出來。
“聯合調查部果然養了一群厲害的狗。”江潤道,“我隻是非常好奇,你把檢舉宋年昌的錄音筆藏到了哪裏?”
男人冷靜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裂縫,他沒有回答,而是朝她的胸口連開兩槍。
江潤不為所動,突然間帶著皮質手套的手已經按住了他的臉,一把將他的腦袋狠狠撞向車頂。
“哐——”隨著一聲巨響,他的後腦勺被砸出了血。
江潤的手下滑,輕輕按住了他的脖子,她的臉湊近了他:“告訴我,你藏到了哪裏?”
他的瞳孔緊縮,露出了極為驚愕的表情,子彈沒有對她造成任何影響,她甚至還壓製得他動彈不得,徐世文忽然道:“你……你難道就是——”
“不要岔開話題。”她一手折斷了他的手腕。
他的臉上疼出了冷汗,然而受過的訓練卻使他不肯痛呼出來:“我沒有拿走錄音,你可以去問陸城,逮捕宋年昌的那天晚上是他搜集證據的……包括那隻錄音筆……”
“陸城可不是這麼說的,”江潤捏住他的另一隻手腕,“告訴我,實話。”
“是你把陸城重傷了?!”男人激動地大吼了起來。
“放心,隻要你再硬氣一點,完全可以和他一樣的下場。”江潤嗤笑道,她的眼神卻像是失去了理智的野獸,仇恨與憤怒在瘋狂地翻騰,與鎮定的表情形成兩個極端。
徐世文渾身顫抖起來,陸城遭到了嚴重的電刑,至今仍在昏迷中,醫生說他即使醒過來也已成了二級殘廢,並且可能因為受到過大的心理衝擊而變成癡呆。
“我已經把錄音毀了……我已經毀了……為了不讓別人再抓到把柄……”他臉色因為難堪而蒼白,聲音斷斷續續。
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但也足夠了。
“謝謝。”江潤低聲道,還沒等徐世文回過神來,她已經狠狠敲昏了他。
當第二天黎明升起,人們在聯合調查部大樓巨大的Department of Fed Inquiry標誌下看到了一個男人被鋼繩倒吊在半空。
他已經沒有了意識,因為凍了一夜而渾身僵硬,無數人看到了這個場景,新上任的聯合調查部安全部主任徐世文被不明分子在大樓外倒吊,真是幅諷刺又令人賞心悅目的畫麵,路人拿起手機拍著這幅十年不遇的神奇景觀,照片被傳到網上瘋狂轉載。
這已經是短短幾天內的第三個人了。
陸城,蔡慶園,徐世文。
將這三個人聯係起來並不困難,他們都是為宋年昌一案造假的惡徒,很容易就能猜到是誰在幕後操縱這一切,所有矛頭都指向了那個記者,江潤。
她如今已經變成了不老不死的怪物,知道內、、幕的人都不禁咽了口唾沫,中央開始發放關於江潤的A級通緝令,元都大街上一夜間多了許多警察和武裝部隊,他們必須搶在她把事情鬧大前將她圍捕。